第31章 天命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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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命在周
申侯意料之中的冇有退步，洛成就開始準備善後事宜。
鎬京城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萬一鎬京城真的被攻破，姬涅的生死倒是小事。
最大的問題是，天子的神聖性會一落千丈。
即使之後由勤王大軍再次收複，這也是一個抹不去的汙點。
所以洛成要在整個鎬京城所有周人的注視下，祭祀上天引動天變，證明邦周的天命依舊穩固。
如果能順便保護鎬京那就更好了。
申侯現在又有些慶幸自己是和戎人一起出兵，否則就現在的申國士兵，還真不一定有一戰之力。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對於大人物一般還是會俘虜，索要贖金，這樣不容易丟命。
果然虢石父這麼一說，對麵那個一看就是申國卿大夫的將軍也就不自取其辱報家門。
您的子孫恭敬的請求您，天上的神靈顯神威。
申戎大營之中的氣氛，則與鎬京城內的高漲完全不同。
現在的戰爭一向都是用戰車與敵人野戰，很少有這種需要守城的情況。
這些奴隸十幾個人扛著一架長梯，士氣非常旺盛，剛纔申侯的許諾都刻在他們心裡。
素王是所有老周人的精神圖騰，是無可爭議的聖人，尤其是在鎬京之地，威望極其卓著。
大多數學者認為這是後期偽造的，但是從墓葬中挖掘出的資料都記載了這件事，甚至就連戎人的遺址中也有這段記載，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情是真的。
尤其是那些奴隸兵，素王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仇人。
“素王顯靈了！”
洛成嘴角流下一絲鮮血，大聲道：“諸公。
麵對素王的神蹟，他們根本不在乎，隻想著拿到申侯允諾的賞賜，能夠脫離奴隸的身份。
在史書的記載上，洛氏皇族的祖先，當時擔任周王朝大宗正的洛侯，在鎬京城中舉行了一次祭天儀式，並且在六月的季節引來了一場神異的大雪，這導致所有周人對天命深信不疑。
不僅僅是這些試圖直接攻上城牆的奴隸，還有一些奴隸兵舉著巨大的撞木，突破了箭雨的封鎖，在齊聲呼喊著號子撞擊城門。
“王上，虢公回城之時，申戎賊人使出暗箭，虢公薨了。”
姬涅很是開懷，對著殿中的所有人笑道：“虢公不愧是寡人最信重的大臣，果然有勇有謀。”
要說最擅長射箭的肯定是東夷人，但是這些西戎人也不差。
您的子孫在人間，承受天命建立新王朝。
洛成這一番話說的所有人振奮起來，素王是侍奉昊天上帝的神靈，他們死後都是要見到素王的。
這個訊息傳來，所有人瞬間麵如土色。
洛成微微歎氣，還是冇有撐過最危險的第一天。
周人雖然冇有商人那麼崇信鬼神，但是對於祖宗的祭祀有過之而無不及。
光是完全守住這座城池需要的兵力都幾乎要抽空城中的兵力儲備，由於還要留下預備隊，隻能將那些奴隸兵趕上城牆。
姬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還是大勝，怎麼轉眼之間就薨了呢？
在自由的誘惑之下，在丟下了很多具屍體之後，打頭的奴隸兵已經衝到了鎬京城下。
申侯根本不著急，奴隸兵本來就是消耗品，冇想到還能將鎬京城中的一員大將勾引出來。
戎族的典籍之中確實有不少關於素王的記載，基本上比較大的失敗不記載。
奴隸的生命不值錢！
在西北廣袤的大地上打獵，對箭術的要求很高，這些箭術精準的弓箭手，給周軍的守城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您的美名世世流傳，您的後裔代代傳承。”
戎王這種遊離在邦周體係之外的人，都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膚，一片雞皮疙瘩。
姬昭沉默著冇有說話，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的子孫不是他的提線木偶。
這是很奇怪的現象，正如唐朝佚名詩人所說——“天意如刀何所示？王命在周不在幽。”
這場大戰一直從早上持續到午後，申戎聯軍冇有一刻停息，不計代價的進攻。
洛成站在祭天的祭壇之上，各種祭品一件件奉上，他的目光遙遙的望著天空，彷彿素王正看著他。
在這種寬闊的平地上，戰車的力量是決定性的，甚至那些奴隸兵揮舞著破刀連車上的人都碰不到，而專用於戰車的長戈能夠輕鬆的收割他們的性命。
虢石父命令禦者同樣駕車上前，這麼近的距離根本冇有射箭的空間。
申戎賊軍的腳步一刻不停，奴隸兵們踏著鋪滿空地的屍體蜂擁而來。
但是從遺址中得到的資訊，雖然周人批評周幽王觸怒上天，但是在同時期發掘出了大量對邦周天命昭昭讚美的詩歌。
無數的哀泣之聲在祭壇周圍響起，即使那些公卿貴族也不例外。
迎著漫天的大雪，建立屬於我們的光輝曆史，讓祖宗為我們驕傲。
紅色的、白色的血肉鋪在地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從身體哪個部位迸發出來的。
申侯自己心中也是驚駭莫名，在現在的諸侯之中，他的確是個豪傑。
老祖宗說，邦周天命昭昭。
那塊石碑也是親眼所見，上麵的文字冇有人會忘。
“老祖宗，成實在是不甘心，還請您原諒。”
因為他們本就生不如死。
鎬京城是整個邦周僅次於洛邑的大城，對於進攻方加大難度的同時，對於防守方的兵力要求也極高。
到時候士兵們連手腳都伸展不開，麵對守城的周軍，恐怕要吃大虧。”
凶惡的賊徒正在進攻，他說周的天命搖搖欲墜。
三通鼓響過，申戎聯軍的士兵們開始了攻城的步伐。
有人忍不住唸了出來，然後一股陰冷的不詳之感爬上了他的心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到時候孤在鎬京中，舉行祭天大典，讓上天聽到伱們的功績。
這突然的變故瞬間驚呆了所有人，戰車在禦者的駕駛之下衝進了鎬京城，虢石父嘴中鮮血狂湧，氣絕而亡。
……
要在申人、戎人、勤王軍、周人心中種下一顆種子。
隨意兩戈揮舞，就將對麵戰車上的另外兩人梟首。
虢石父率領著戰車大軍從斜側麵狠狠的撞上了這些奴隸兵，在馬匹與青銅戰車巨大的力量之下，瞬間就是血肉紛飛，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四周。
申侯的命令被傳令兵通傳出去，算是將散亂的人心收拾起來一些。
高速運行的戰車當然不可能停下，等到直接衝破奴隸兵的隊列，虢石父才控製著戰車望向那個呼喝的男子，一瞧不認識。
“孤乃是天子三公虢氏，貴為諸侯天子卿士，你這賊人還不下車受降。”
第一批攻城的當然是炮灰奴隸兵，這些奴隸幾乎都冇有著甲，隻是穿著粗麻製作的衣服，手中拿著簡陋的刀和木製的盾牌，如同蝗蟲一樣的撲向鎬京的城牆，他們的目的雙方都很清楚，就是為了消耗鎬京城中的守城資源。
守城的士兵們也冇有閒著，訓練有素的國人按照訓練時的情形，拿起撐杆將搭在牆頭的長梯掀了下去。
那些雪花悠悠揚揚的落進了脖頸之中，不知道是雪花寒冷，還是他們的心頭寒冷，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申侯的反叛使周王室的虛弱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理論上來說，鎬京被攻破對於天子的神聖性會造成巨大的破壞。
兩人達成一致，就按照先前製定好的作戰計劃開始攻城。
孤承諾，先踏入城中的將士，不論國人還是奴隸，封邦建國！
那可是素王啊，傳說中侍奉著至高神昊天上帝的祖宗神靈。
虢石父殺了一圈已經準備回去了，他本來就不應該出戰，這些奴隸兵都是耗材，戰車兵的珍貴戰力不應該用在這裡。
畢竟時不時看到自己身邊的戰友麵門上突然插了一支箭，那種籠罩在死亡之下的陰影感，的確需要比較強的心理素質。
這種單方麵的碾壓對所有人的士氣都是巨大的鼓舞，尤其是剛剛經曆了神蹟的周人。
他們紛紛將盾牌舉到頭頂，防備著那些突然射來的箭矢。
“王上，西門被攻破了，申賊已經入城。”
申侯又對戎王說道：“戎王，立刻開始進攻吧，這大雪越下越冷。
一隊隊傳令兵不斷著給姬涅傳遞著前線的訊息，“王上，虢公率領戰車出戰，銳不可當，申賊損失慘重，根本冇有還手之力。”
“戰車出擊不帶步兵掩護，真是找死啊，將神射手調來，直接射死他！”
“報…”
“逆賊興兵，霍亂邦周，六月飛雪，以彰天威！”
雖然素王冇有直接出手懲罰那些叛軍，但是周人心中至少有了底氣。
“素王啊，您的神靈在天上，您的子孫正遭受苦難。
【祖宗保佑已撤回，氣運點已返還。】
國家的大事，就在於戰爭和祭祀，洛氏身為大宗正，經常代替天子組織祭祀。
打仗之前自報家門，說出自己的高貴血統，壓倒對方，是這個時代戰爭中很常見的行為。
反正洛國的底子很厚，不內鬥的情況下，幾百年之內都敗不完。
他們不求封邦建國，他們也不懂封邦建國是什麼，但是申侯說不用再做奴隸，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這麼邪門的嗎？”他忍不住問道：“你們這位素王，真的那麼神嗎？我族的典籍之中也有很多關於他的記載，是個很普通的人啊。”
至於贏的，因為冇有，又不能亂編，所以冇記。
但是麵對上天，怎麼可能不心虛。
眼見虢石父如此勇猛，跟隨他出來的士兵更是歡聲雷動，驅馳著戰車瘋狂的殺戮著那些冇有反抗能力的奴隸。
所有人都要以訛傳訛，整個大營都在議論紛紛，尤其是申國的卿大夫們，他們是完整的經曆了整個過程的。
將士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進鎬京，救出天子。
城牆上的弓箭手正掩護著虢石父撤退，冇有人注意到，幾個膀大腰圓的弓箭手拿著明顯比一般弓箭更大的武器，全力拉滿，瞄準了虢石父的後心。
兩人衝到近前，他生的高大、力氣也大，一戈就將對麵將軍的手震得一麻，又是一戈直接將他抽下了戰車。
比較小的失敗美化一下，說是平手。
那些戎人的士兵和申國的奴隸彷彿用不完似的，源源不斷的向著城頭衝上來。
“撲哧！”
雖然很多破產的國人已經不會使用戰車作戰，但是那些擁有采邑的小貴族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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