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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命運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人，它會在暗地標好每一份禮物的價格。
你一向最是相信這句話了。
自從得到了新生後，你幾乎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恐慌之中。
從神明那裡得到了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你便肆無忌憚地使用著【它】，揮霍著這份才能，以至於已經得意忘形到極點，忘記了自己原本怯懦無能的本性，反而沾沾自喜於俗世的功名利祿，卻不知花團錦簇下烈火烹油。
這不，報應來了。
一
【萬次郎，我殺人了。】
你站在浴室裡，一邊用淋浴噴頭沖洗牆角的血跡，一邊用手將這條訊息發送。
發送成功。
你向上翻訊息列表，一長串單向的照片和從未被回覆過的訊息，比起之前的一長串的長篇大論和精美的配圖，這條訊息像一塊孤零零的短磚，突兀又不合時宜。
你無所謂地關機，將手機放在褲兜裡。
回到廚房，肉已經熟了。
你將它們全都用塑封袋包裹起來，將塑封袋和用黑色塑料袋裝著的人頭整整齊齊地碼在旅行箱裡。
汽油遍佈地板，你將火柴扔出，橘紅色的火苗開始蔓延。
你離開家，坐上了新乾線，來到了海邊。海浪白色的泡沫打著旋，它們向來來者不拒，這危險寂靜的黑夜吞噬了很多東西，也包括你接下來要扔掉的垃圾。
你將行李箱推進海裡，順手把手套和小刀扔進路過的廢棄車場。
黑色的夜裡，不遠處的便利店亮著燈，你蹲在門口，吃著店員好心給你的關東煮。
果然，冬天就要吃熱的。
手機螢幕閃著淡淡的幽光，打亮你的臉龐。你靜靜地等待著一個結果。
月亮出來了，你看著黑色的螢幕發呆，撥出的熱氣是一道白霧。
滴。
來訊息了，啊。
打開手機，點開郵箱。
對麵隻發來了一串簡短的地址。
二
你再次見到了萬次郎，距離你上次見到他已經過了很久了。
瘦削的身型、淩亂的頭髮，黑色晦暗的眼睛，他變得安靜了很多。
你也生病了嗎，萬次郎。你說。
他冇回答這個問題，反過來問你。
病情加重了嗎。
你點點頭，回答道，嗯，惡化的很快，已經到冇吃藥就就冇辦法好好行動的地步了。
他平靜的臉上出現了裂縫，平淡的眉峰皺起。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嗯，已經是一直在忍耐的結果，要山窮水儘了，所以來找你了，萬次郎。
你一邊回答一邊乾嚥下藥片，喉嚨深處傳來一陣苦澀，這味道無論吃幾次你都不習慣，隻能皺眉強忍著嚥下。
他抬手摸你的頭，對你說。
這樣的話，就來我這邊吧。
你點了點頭，接受了一種命運。
即使你知道你們的未來將會迎來墜落，但在這一刻你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種饜足。
你又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你們都還很好的時候，同樣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他坐在窗邊。
你說，萬次郎，萬一我的病又惡化了怎麼辦。
他黑色的眼睛像夜裡的天幕，暗沉沉的幕布上有許多閃亮亮的星星，他的眼睛裡麵發著光。
“如果那樣的話，就來找我吧，笹川。相信我吧，畢竟我可是無敵的Mikey啊。”
現在，你遵守了約定，來找他。
而萬次郎也迴應了你的請求。
你微笑著想，果然，萬次郎冇有變，他遵守了你們的約定。
那麼你也應該迴應萬次郎的請求。
於是，你低下頭，向你的王獻上忠誠。
“請儘情使用我吧，Mikey。我會是一把最有用的刀，”你露出了一個微笑，“在我磨損之前，我會為你帶來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包括勝利。”
三
距離你加入萬次郎的組織有一段時間了，他在一次集會上宣佈，你是新的乾部。
但是你除了按時出席集會和乾部會議什麼也冇有做，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地發呆。
又是一次乾部會議，你依舊在角落裡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思考著一些東西，眼神無法聚焦毫無落點，就像一具已經腐爛生蛆的屍體，淡淡散發著屍斑特有的氣味。
“笹川。”不遠處傳來萬次郎的聲音。
啊，神遊過頭了，你慢慢地把神智拉回現實。
眨眼，乾澀的眼眶被眼皮潤濕。
你慢吞吞地拿出藥瓶，手邊冇有水隻能乾嚥了。
你看向周圍，看來是走神被髮現了，看來下次集會前得吃藥了。
你調動著意識稀薄時周圍的情報，啊，原來是商量著擴大關卍地盤的事情。
好吧，現在該乾活了。
你的辦法很簡單，但是簡單的方法往往最好用。
“拉攏中間派，消滅反對派。”
你一邊說，一邊從揹包裡拿出資料攤開在桌子上。“橫濱的鬆下組控製著這片的黑色產業，旗下相關的暴走族大約有這三個，分彆是愛勇、死天路、羅奈流怒，它們受到暴力團體的直接控製，而暴走族旗下控製著一些零零散散的灰色產業和一些門路。”
你用手指著資料中的其中幾個人，“我都調查過了，從這幾個傢夥下手是最好的，田中好賭而自大，我們可以設局讓他成為我們的人，和他有接觸的山本、渡邊，還有這幾個……都是好利的聰明人，我想，在足夠的利益麵前，他們會變成我們有用的眼睛。”
你又從包裡拿出幾份策劃書，“咬下鬆下組這塊肉不難，它們吃的太多吐得太少，管理模式也老舊，早就被周邊的‘禿鷲’盯上了，我們有相當多的利益合作夥伴。”
“關東這邊的暴走族實在不成氣候，背後的暴力團體近些年在管理條例和‘獵犬’的追捕下走下坡路，各種組織和暴力團針鋒相對。想要把它們全都吃下很容易，隻要撒點餌料，野狗們就會自己打起來的。”
你輕飄飄地說著你的計劃，一邊把包裡剩下的策劃書倒出來，給總長過目。
“總之，這些計劃都寫在這裡了，我寫了好幾個方案呢，你們可以看看。”
萬次郎打開那幾本策劃書，隨意地翻了幾頁。
“那這件事情就由笹川你負責了。”
關卍的總長就這樣下了決定。
你一邊收拾策劃書一邊想，萬次郎好信任你啊。
真好。
四
在這次集會後，你成了關卍內集權最高的乾部，一開始有人不服你，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關卍控製的地盤越來越多，旗下的生意也越來越多，那些不服你的聲音也越來越少。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冇有人能不動容。
嚐到了甜頭的下屬們自然會擁護你，就算是再討厭你的人，在這份實打實的功績麵前也不得不閉嘴。
其實，擴大地盤並不難，畢竟對你而言大部分人都是蠢貨，你隻是需要時間來證明自己。
相信你自己，相信這份【智慧】，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畢竟這份來自神明的贈禮，正是你幸福與不幸的源頭。
是你這可悲又不幸的一生僅有的一份禮物。
五
關卍近幾年生意做的越來越大了，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來自各種產業和地方的金錢就像流水一樣不斷湧入關卍的賬戶，而每天流動的數字龐大到令人咂舌。
如今關卍早已經在幾年前改名，是作為極惡在地下社會裡聲名遠揚的暴力結社。
梵天是日本最大的犯罪組織，□□、殺人、賣c、詐騙等大部分犯罪行為都與其有關聯，同時對白色世界內的警界和一部分政客們有著一定的掌控，它掌控了日本的所有黑暗，其羽翼延伸到東南亞、南亞、美國等地，梵天就像一隻可怕的怪物，盤踞在這個國家的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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