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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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究竟什麼人?”

豹子頭努嘴避過了她的水杯子,眼底十分警惕地盯著他們倆。

“我們就是毒鴨案,被你陷害的苦主。”

齊杏垂眸,眼神淡淡地瞧著他,看不出其中情緒。

“哼,那是你們活該!”

豹子頭撇嘴一笑,一臉不屑地冷哼著。

“那你也活該,要不是我們剛纔救你,早就被那趙興卸磨殺驢了。”

“你們休要胡說,我大哥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

豹子頭執著得很,任誰說也不可能相信,除非他自己。

“嗬,隨便,反正被追殺的又不是我們。”

豹子頭身子扭了一扭,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突然便發起了難,“你們綁我做什麼,快放了我!”

“做什麼?當然是準備把你扭送官府啦。”

齊杏又湊近了一些,雙眼死死盯著他。

“賭徒田六是你毒死的對不對,那袋子山栗子,也是你給他的,是不是?”

“哼,你們冇有證據,告不了我的。”

“誰說我們冇有?”

齊杏冷眼睨了一下他。

“幫你采集山栗的那個農夫我們都已經找到了,幫你做事的那個手下我們也抓到了,這麼多人證,你說,能不能定你的罪呢。”

“還有,拿出來……”

齊杏身旁的雷於然拋出了一塊大金塊,上麵顯然刻著一個“趙”字。

“認識這個嗎,是他買通官府準備讓你當替死鬼的賄金。”

豹子頭聽罷,頓時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雷於然看見,含笑地收起了那塊金子。

“豹子頭,你如果願意簽下這份認罪書,證明是趙興指使你的,那就可以將功贖罪了,若是在認罪的路上一不留意讓你跑掉……”

“你懂的吧?”

雷於然開始發揮他的奸商本色,循循誘惑著他。

豹子頭雙眼一瞪,看麵容似乎要被說服。

而後他又害怕地搖了搖頭,喊道:“不行,我不能出賣我大哥。”

“這算哪門子的出賣啊,本來就是他指使的,你隻是個執行者,他都要追殺你了,難道還要攬下全部罪責不成?”

齊杏說得氣憤,衝上去動手打他。

豹子頭嚇得連忙雙手捂住了頭部。

“兄弟,算了吧,人各有命,他想死我們能逼他活麼,睡覺去睡覺去,天一亮就押他去官府。”

雷於然推著齊杏往外走,假意放棄說服他。

“且慢!”

豹子頭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雷於然嘴角一笑,回了頭,疑問,“彆問,冇東西吃了。”

豹子頭不接他的話茬,咬了咬牙問道:“真的會中途放我走?”

“這什麼話,明明就是你逃跑的咯。”

“好,我簽!”

齊杏見他放軟了態度,連忙拿來一幅空白紙卷軸,把毛筆遞給了他。

豹子頭照著他們寫的範例文書,照著抄了一遍,末尾,還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按完後,豹子頭的表情瞬間像個冇人要的孤兒,可憐又可悲。

齊杏拿到了那份認罪書,此時的心情猶如盛放的焰火,熱烈且絢耀。

嗬,終於。

趙興要落網了。

“高興不?”

雷於然走到她的身邊,此時,一輪圓月光亮皎潔,高掛於空中,靜靜地照耀著月下這兩人。

他知道她很高興,他雷家從此少了個大仇人,比她更高興。

“是感慨。”

齊杏此時臉上的表情,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年。

哦,十年後她才二十七,還是青春無敵的樣子。

“有什麼好感慨的,想想該去哪兒慶祝好點吧!”

……

三更過一刻,天尚未亮,他們便把豹子頭押回了橘縣衙門,程潛身著官服,等了他們許久。

“喂,你們不是說放了我的嗎?為什麼還押我去衙門!”

豹子頭坐在了囚車裡,一臉上當受騙的懊悔模樣。

“著什麼急,都還冇審呢,審了再說吧。”

雷於然吹著口哨,絲毫不理他。

“喂,你們這幫無信無義的小人,快放了我,快放我,大哥救我啊……唔唔唔……”

有冇有一點素質,都吵著大家睡覺了。

齊杏向身邊小廝遞了個眼色,把隻臭襪子一下就塞到了那豹子頭的嘴裡。

待到了公堂之上,豹子頭才知,這下真的不得寰轉了。

他一臉泄氣,無力地垂下了腦袋。

“劉三刀,你可知罪?”

程潛看著鐵訊飛呈上來的認罪書,裡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趙興指使他謀害嫁禍的全過程。

豹子頭舉頭看了一眼,又無力地垂下。

“這一切可全都是趙興指使你的?”

程大人又問了一句。

還是不予回答。

“上麵都全寫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豹子頭像個完全泄氣的皮球,躺在刀俎上的死魚。

“那好,本官宣判……”

程潛正想判決,突然聽見一聲:“且慢!”

他抬頭望去,隻見趙興攙扶著胡大人,著急忙慌地往公堂上趕來。

“喲,胡大人,起那麼個大早,真是難為你了。”

胡大人胡茬都冇掛,披上官服就來了。

他怨怪地看了程潛一眼,“還說好兄弟呢,開堂審判也不通知本官一聲。”

程潛眼色一亮,樂道:“我派人去通知您啦,隻是這會兒還冇到吧。”

好傢夥,這麼通知,都判完了人纔到桐縣吧。

胡大人臉色陰晴不定,強裝著樂嗬道:“那本官還早到了呢。”

此時他身後的趙興著急得滿頭是汗,連忙在身後扯了扯他的官袖子。

胡大人眼神一亮,又朗聲問:“聽說那犯人簽了認罪書,本官能否一看?”

“這個自然。”

程潛讓師爺把那捲軸遞了過去,胡大人拾起來一看,果然言辭縝密,條理清晰,是一點辯駁的縫隙都冇有啊!

“胡大人,按您辦案的神速作風,恐怕已經可以宣判了吧,嗬嗬。”

程潛的調侃,現場聽得懂的人都笑出了聲音。

隻有胡大人和趙興的臉是黑的。

“哎,此言差矣,”

胡大人笑了一下,還是抬手阻止了他,“雖然犯人已簽,但為了不枉罪於任一良民,還是再當麵問清楚一點為好。”

說罷,他轉身,又問了那豹子頭一句:“劉三刀,毒鴨案的主謀是你,還是你所說的趙興啊?”

豹子頭不語。

此時胡大人身後的趙興突然手提起了一枚玉佩,一臉陰鷙地看著他。

齊杏瞪眼,心裡大叫不好。

他要要挾豹子頭!

果不其然,豹子頭看了下那枚玉佩,突然神色便緊繃了起來。

“回大人,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雙目緊閉,雙手趴地,一下一下地把頭重重地磕在了地麵上,不知是向堂上大人求罪,還是向他那趙興求饒。

“小人為了脫罪,才嫁禍於趙老爺,小人……該死!”

最後一句該死,豹子頭說得何其悲壯。

“你瘋了嗎,攬下所有罪可是要判死刑的!”

齊杏忍不住,搶先發了話。

本來供出趙興,他最多坐十年、八年,現在呢。

齊杏雙眉緊皺,還想多說什麼,隻是被後麵的雷於然伸手攔住了。

趙興蛇蠍一般的眼眸,來回地打量著他們,彷彿是知道了,齊杏和雷家他們纔是一夥的。

可齊杏卻未能理會,還想勸說豹子頭。

“齊杏,冇用的。”

雷於然抓緊了她的肩膀,向她搖了搖頭。

豹子頭這下徹底冇人攔著他了,他手袖抹了抹眼中的淚,又跪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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