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莊周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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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杏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一張蓋著柔軟絲綢被褥的床上。
她騰地坐起來,額頭的汗液還不停冒出。
似乎是做了一場噩夢。
“我怎麼在這裡?”
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記憶中明明是一大家子在監牢裡的,這難道,是夢?
莊周夢蝶?
齊杏臉上閃過一絲喜悅,赤腳下地,連鞋襪都不穿,便瘸著腿,快步要奔出去。
來到門前,她帶著笑容一打開。
發現是個陌生的庭院。
不是齊府。
“爹、娘!?”
她疑惑,大聲叫喚了幾聲,周圍寧靜的毫無一人言語。
“這裡是哪兒?”
她自言自語,眸子裡漸漸流露出了一層悲傷。
不能騙自己了。
一切都不是夢。
淚水無聲滴落,鼻子慢慢也酸楚了起來。
齊杏扶著廊柱,掩麵痛哭,那瘦弱的背脊,一聳一聳的抽搐顫抖。
驀地,身後覆蓋上了一層柔軟的皮毛,纖毛紮的她的脖頸皮膚有點子癢癢。
齊杏停下抽泣,回過了頭。
她心中,早已猜到。
就是程潛。
“鞋子也不穿,不怕著涼麼。”
程潛拭去她掛在臉上的淚珠,剩下的淚痕依然是悲劇存在的蹤跡。
“我……”
齊杏嘶啞著嗓子,很想問出那個問題。
可她手腳皆軟,心中冇有了勇氣。
“他們……判了謀逆……都是死罪。”
程潛喉頭哽噎,屏了好幾個呼吸,才堪堪把話說完。
齊杏聽了,雙腿一軟。
頃刻跌倒下去。
程潛大驚,連忙把她扶入自己懷裡,忍著心痛,啞聲勸著:
“杏兒,你……振作一點兒。”
齊杏趴在他的懷裡,雙眼空洞,隻有淚水已經紅腫的眼眶裡,如斷線般的珠子一般,漣漣落下。
雖是深秋,傍晚的西北風,寒若刮骨。
程潛不忍,攬過她的腰間,一下子橫著抱了起。
齊杏頓感不穩,整個人順勢縮在了他的懷裡。
程潛抱著她,如同抱著隻乖順的貓兒,走得是步伐穩健,隻餘她兩隻纖細玉白的足在空中一抖一抖。
她隱隱覺得有點奇怪,又不知哪裡奇怪。
此時的她徹底沉浸在悲傷裡麵,五感皆失。
“你彆想那麼多,好好睡上一覺罷。”
程潛抱她回到了寢室,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隻見那人兒一個翻滾,便縮到了角落裡去,像隻蜷縮著的刺蝟。
他瞧著,無奈地歎了口氣。
是他擅作主張,給她餵了安眠的藥丸。
齊杏她其實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藥效正正好算準了在審判了之後,才失效。
他垂下眼眸,掩蓋著內裡的愧疚與傷感。
他實在是太明白、太瞭解齊杏這個人的品性了。
又倔又犟。
若他不這麼做,她第二天必定會趕赴審訊現場,把所有一切通通都和盤托出,毀了他精心佈局的一切。
他實在太明白,她是不願承他這個情的。
思緒及此,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兒,挪移到桌子上,打開上麵準備好的食盒。
“杏兒,你已經很久冇吃過東西了……來,喝點粥吧。”
他端過來碗稀粥,坐到床邊,輕聲溫柔地喚著她。
“你走吧……我不想吃。”
齊杏縮在被子裡,依然悄聲哭泣。
程潛臉色沉重,雙眸變得幽暗。
他把粥放到了一旁的案幾上,突然俯身上去,掀開了她矇頭的被子。
“你乾嘛?”
齊杏冇想到他如此動作,眼眸的悲慼變成了驚訝。
程潛眸子冷冽,幽幽地盯著她。
頃刻間,他埋頭下去,霸道強硬地吻上了她的軟唇。
身子也沉沉地壓在她的身上,壓得齊杏絲毫不得動彈。
“你做什麼……唔唔唔……”
齊杏徹底忘記了悲傷,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驚慌。
她雙手不斷地掙紮拍打,雙腿也不停地踢著。
可程潛控她控得死死的,就這麼霸道張揚地強吻她,竟生生地撬開她的貝齒。
齊杏從未試過如此激烈,她不懂得調整呼吸,冇多長時間,大腦便開始缺氧空白。
“唔唔唔……唔唔……”
生理上的熱烈湧起,令她感覺既羞澀又呆傻。
程潛察覺到了她的異動,便抬起了頭。
“這下,你可冷靜了吧。”
他依然壓著她,如帝皇一般,居高臨下地瞧著她。
齊杏的臉燙得如猴子屁股一般,把小腦袋偏執地扭到了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冷哼道:
“冷靜了,快挪開!”
她臉上發熱,腦袋發熱,身體的也發熱,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到了那男人的腿間也在發熱。
程潛冷笑了一聲,翻身轉胯,重新坐回了床邊的坐凳上。
這不聽話的丫頭,就是得用這招,才能製服她。
把她從悲傷崩潰的邊緣給拉回來。
他忍著不適,冷著眸子,重新端過來了那碗粥。
“那就好,你自己喝。”
“……謝謝。”
齊杏紅著臉,乖乖地捧過粥碗,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她邊喝,邊用眼眸的餘光瞄著一步之外的那人,牢牢提防著。
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又撲過來。
一碗熱粥下肚,齊杏渾身都舒坦了一些,喪失的五感也快速恢複了過來。
“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她冷著眸子,問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程潛沉默,深知是瞞不了她了。
“兩個日夜。”
齊杏看向他的眸子驟沉,臉色從怒極到冰冷。
“程潛,我恨死你了!”
齊杏拔下頭上的玉簪,瞬間朝他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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