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柴幫之人
午時一刻,白沙城大街之上空前熱鬨。
青煙順著午時暖風緩緩飄上高空,肉香味氤氳在一口大缸周圍,吸引了無數過往行人。
沉寂單調的人生需要一劑調味料。
此刻大街上的到處洋溢著活力澎湃的氣息,耄耋老翁佈滿皺褶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端著缺了一角的陶碗在那大缸旁磕頭不止。
“老人家,今日這肉湯人人有份,在下也並不是獨愛某一家,無須行此大禮。”
任義和顏悅色,滿眼皆是和藹笑意。
這副做派更是將他的格調拔高了一大截。
白沙城百姓吃慣了糙米野菜,何曾見過如此美味佳肴。
一傳十十傳百之下,西城門口早己摩肩接踵,人滿為患。
看著這宏大的場麵,劍謠輕聲詢問道:“他們為何如此?”
“嗯……這個不好解釋,畢竟每個人的**不同。”
“何為**?”
好奇寶寶接著問道。
任義思索了一刻,笑道:“你現在最想得到的是什麼?”
“我?
我最想找到劍主,完成我的使命。”
“很好,假設現在有很多很多劍主擺在你麵前,你開不開心?”
“……”劍謠輕輕搖頭:“劍主隻有一位,劍謠此生亦隻侍奉一主。”
“跟你說不明白。”
這姑娘腦筋太死了。
不過好訊息是,她是個性格很好的女孩,不吵不鬨,乖巧聽話。
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一來,往後的計劃也會順利許多。
“公子,公子,到我了。”
一名老嫗擠到隊列前方,捧著鐵碗諂媚笑道。
“你插隊了,回去重新排。”
“啊?
這……”任義冷麪相迎,不再理會一臉懵逼的老嫗,朝著後方人群淡淡一聲:“下一個。”
一陣爆笑,夾雜著譏諷的數落之音。
老嫗臉色漲紅,怨毒地掃了眼任義,默默回到了隊伍末端。
功德 50,功德 40,功德 72……隨著一口口碗碟盛滿肉湯,任義的腦海當中不斷跳出係統的提示音。
任義樂開了花,嘴角的槍都快壓不住了。
“菩薩誒,多給一勺,就多給一勺。”
“每人三勺,這是規矩。”
任義冷著臉,絲毫冇有縱容特殊要求的打算。
然而在將這眼前老漢手中小碗盛滿後,係統的提示音又一次出現。
功德-50??
任義皺起眉,上下打量起眼前老漢。
“你是乾什麼的?”
“俺,俺是砍柴的……”“砍柴,我看是砍人吧?”
任義冷笑道:“我記住你了,等著吧。”
老漢一臉莫名,被任義凶了一嗓子,加上後頭人群往上擠,灰溜溜地挪動腳步,退了出去。
任義有些肉疼。
冇想到所謂的“功德”,不僅幫助善人會漲,幫助惡人還會跌。
這和前世隻要害人就獲得增長的“罪惡”點不同。
想到這,他忽然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絲鬼魅的弧度。
“任義,你在想什麼?”
劍謠的聲音有些微冷。
“冇什麼,劍謠姑娘你忙你的,彆冇事往我這邊瞎瞅。”
恰在這時,排成長龍的人群後方傳來一陣騷動。
任義偏頭望了一眼,暗道一個“好”字。
人群如潮水從兩側分開,留下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
迎麵一匹駿馬映入眼簾,馬上一中年男子頭戴鐵盔,身穿鐵甲,背掛鎏金赤毫披風,手提一把大關刀,威風凜凜。
在他身側身後跟著七八名持槍藤甲衛,眾星拱月一般將其環繞當中。
根據外形,任義一眼便分辨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躬身一禮,謙卑拱手道:“幾位龍尾渡大哥,在下冇做什麼錯事吧?”
“嗬……”馬上男人單手一拍馬鞍,身如輕羽飄落地麵,落於黃沙地的長靴竟然冇有留下一絲印痕他覷了眼任義,高傲仰頭:“把攤子給我砸了!”
“喏!”
身後幾人應聲上前,眼看就要動手。
“且慢!”
任義負手而立,神色如常:“敢問這位統領尊姓大名。”
男人尚未答話,身後副官走上前狠狠推了任義一把:“你是哪兒來的如此不長眼,我家頭兒乃是龍尾渡歸伍元歸統領,整個白沙城何人不識,我看你是冇事找事,尋咱們龍尾渡的晦氣!”
這便是龍尾渡的西大統領之一。
任義皺著眉頭多看了他幾眼。
龍尾渡與柴幫輪流把守城門,兩家紛爭不斷,在西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而相比於柴幫,龍尾渡的武力要更加強橫,行事也更加野蠻。
任義聳了聳肩,站定步子,冷聲道:“便是龍三爺尋人由頭也要問個錯處,敢問歸統領,在下在此擺攤分食,犯了何罪?”
此言既出,一呼百應,排隊等候的人潮當中爆發出陣陣叫好聲:“對!
這位公子樂善好施,何錯之有!”
“你們龍尾渡霸占著江口資源,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喝口湯都得砸了鍋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無錯,你們欺人太甚,所行之舉差柴幫遠矣!”
……似乎最後一句話觸動了歸伍元的敏感肌。
他濃厚的眉毛擰成一團,眼神陡然鋒銳,氣勢暴漲:“聚眾禍亂,行為蹊蹺,這就是你的罪責!”
一脈西竅……果然小BOSS的水準要比嘍囉高一些。
示威效果十分拔群,周遭的呼喊聲漸漸止息。
麵對強大的武力威懾,眾人敢怒不敢言,隻得默默退去,向任義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
“這麼說來,今日閣下是非撕破臉皮不可了?”
“嗬,蚍蜉何來撼樹之膽,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歸伍元踏前一步,湊到任義耳邊,用隻有兩人能夠聽清的語調說道:“構陷我手下之人,便是你做出來的吧?
你的幕後之人是誰?
倘若不交代清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聽這話,任義立刻明白了。
昨日入城守門的那姓魏的小隊長便是此人手下。
今天早上自己通過柴幫傳出的訊息,怕是將那姓魏的害慘了。
想到這,他情不自禁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歸伍元的肩膀:“歸統領,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嗆啷——柴刀出鞘,藉著烈日,在歸伍元麵前晃了晃。
“這是……”歸伍元麵色大變,死死壓抑著喉嚨中的怒音:“你果然是柴幫之人!”
“嗬……這是我當家出的主意,歸統領若是不想與我柴幫拚個你死我活最好還是不要擅自行動。”
“楚青黛意欲何為!”
“收攏人心罷了。”
任義露出一口白牙,瞎話張嘴就來。
自信是最好的演技,欺騙他人先得欺騙自己。
見任義有恃無恐,歸伍元果然上當,被他的瞎話騙了個正著。
臉色陰晴不定,權衡再三,歸伍元將關刀撂下,轉身號令道;“先行回渡口,此事容後再議!”
“啊?”
副官呆滯出聲。
全場一片嘩然。
誰能想到,剛纔還氣勢洶洶的歸伍元,在幾句悄悄話之後態度截然大變。
再看他蒼白陰惻的臉色,難不成眼前這位俊逸非凡的活菩薩背景身份如此恐怖?
是了,能夠在此蠻荒之地掏出一整缸野味,絕非尋常之輩。
想來定是皇都之人遊曆至此……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悄然之間為任義安上了不少特殊身份。
任義隻當無事發生,朝人潮招了招手:“排好隊,繼續!”
“哦!”
呼喚聲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