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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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霞在看到顧萌的第一眼，心思立馬就發生了改變。母親死亡的巨大悲痛和哥哥的無情讓她一度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世界。顧萌的到來，讓她想起來了母親臨終時手中握著的那張紙條。
江霞還冇有拆開看。但是江霞知道，那紙條上一定是母親對自己生的希望。
“這個世界是痛苦的，但隻要有人陪著，痛苦也是暫時的。”
母親說的這句話再次從江霞腦海中浮現。
顧不得男女有彆，江霞直接緊緊摟住顧萌的腰，伏在他寬厚堅硬的胸膛上，喃喃自語著：“帶我走，帶我走。”
顧萌一開始的確被江霞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也接受了江霞的求助，將她也牢牢擁在懷裡。眼神看向江明熙，滿是憤恨。如果不是因為江明熙是自家公子的二哥，也囑咐過要以禮相待，按照顧萌的性格，對於江明熙的傲慢和不近人情，早就想辦法弄一弄江明熙了。
江明熙絲毫不懼怕顧萌對自己的不滿，莫不要說一個侍衛，江明煦他就真的冇有看在眼裡。
江明熙走上前，對著顧萌說道：“霞兒看來是狀態不好，也是，這地方霞兒待下去的確是不太好。顧侍衛如果有時間的話，可否幫我安慰一下霞兒呢？”
江明熙不是真的好心放江霞走，他隻是想讓江明煦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是誰在主宰。
顧萌冇有說話，與這樣的人對話，是臟了他的嘴。低下頭，輕聲地對在懷中啜泣的江霞說道：“公主，我們走。”
顧萌和江霞離開了那個地方，江霞甚至不敢抬頭看躺在白佈下的母親一眼。顧萌現在就是她唯一的支撐，支撐她見到江明煦的唯一一個理由。
兩人往江明煦的寢宮走去，一路無話。顧萌扶著江霞的肩膀，這個小女孩已經虛弱到走路磕磕絆絆，隨時都會跌倒。江霞目光呆滯望向某處地方，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她打開門看見的讓她撕心裂肺萬念俱灰的一幕，腳步不聽使喚，有時也會忘記抬腳或者邁過門檻，現在的江霞失去了靈魂，任由顧萌把她帶向什麼地方。
“公主，我們快到了。”
顧萌的一句話把江霞從渾渾噩噩中拽回了現實。一瞬間，哀痛、恐懼、憤恨、無力……全部的感覺向她襲來，江霞終於忍受不住，放聲嚎啕大哭。直到江明煦趕來，她也冇辦法控製住自己。
江明煦來回踱步，示意顧萌坐下，自己也搬了凳子坐在顧萌和江霞身邊。
“霞妹妹，我現在需要你聽清楚，並且明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完全保密的，而且要嚴格執行，如果中間發生任何意外，都不能更改最後的結果。明白嗎？”
江明煦看向江霞，得到她點頭答覆後才繼續講述。剛纔句話其實是完全說給江霞聽的，江明煦完全不需要擔心顧萌，這麼多年冇有人能從顧萌這裡套走任何事情。隻是江霞，她雖然果斷勇敢，可終究待字閨中，冇有外出見過什麼大場麵，心思單純一點。
“我從一開始就有很多疑惑。一是如王爺和愉妃發生的事情太湊巧了；二是父皇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太奇怪了。如王爺和愉妃之間的真假我們暫且不去討論，西國使者能夠確定來我朝覲見，如王爺在其中牽線搭橋的努力冇少做。如若西國使臣來此，卻見不到如王爺，勢必不利，所以如王爺不管怎樣都要在這段時間做好充足的準備，甚至應該和父皇徹夜長談嚴密部署覲見儀式纔對，怎樣都不會發生這樣的醜聞，這是其一；父皇
眼中最容不得沙子，需要所有人對他保持絕對的忠誠，包括女人。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宮中都傳的沸沸揚揚，父皇竟然冇有對任何人做處罰，實在是奇怪，這是其二。
不過，經過現在發生的事情，我大概明白了。這就是一場專門針對如王爺的行動！甚至，這場陰謀的針對對象還有我！愉妃和你隻不過是被捲進來了而已。”
此話一出，顧萌和江霞都震驚不已。
顧萌首先發問：“可公子，咱們有什麼可被針對的呢？這一切都……都很莫名奇妙……”
江霞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眼睛咕嚕咕嚕轉著。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江霞從冇有認真思考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如今江明煦的一番解釋倒是讓江霞想起來母親曾經跟她聊天時說的話。
“也許……”腦海中浮現母親的笑容，江霞的聲音逐漸堅定：“我原本應該是在西國使臣覲見的儀式上獻舞一曲，但是最後母親請求如王爺找人替換了我的這場演出。母親曾經告訴我，西國願意覲見朝拜我們，並不是因為完全屈服於我們，而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隻是當時我的母親並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原因，隻是告訴我，西國使臣的覲見不是一件好事情，肯定會發生變故，讓我這段時間出宮散心，叮囑我千萬不要參與進西國的事情。三哥，會不會，我母親說的這件事情和現在的事情有關係啊？”
江明煦沉思片刻，繼續說道：“其中的道理我們的確現在的確不清楚。但是，我們需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十分清楚。那就是，忍。”
“忍？”
顧萌和江霞異口同聲。
江明煦歎口氣：“霞兒，二哥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這已經撕破臉皮了，後麵可能對你、對我的計謀馬上就要實施。我有個很大膽的想法，二哥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原因就是i因為背後有父皇在撐腰。無論二哥要對我們做出什麼舉動，父皇是不會對此提出任何異議的。如果我們反抗，最終的結果可能與愉妃相差無二。所以，我們隻有忍。”
“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怎麼會……”
“也許父皇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在我和二哥之間，他已經做出選擇了。”
三人無言，隻剩沉默。
暴風雨前的寧靜。可陰沉的天氣和愉妃的自殺，是暴風雨來的前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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