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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二百七十七章 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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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全,你現在在哪裡高就啊?”大馬勺一邊問,一邊又和施全拚了一杯酒。

“什麼高就。”施全有點自嘲地說道:“就在殿前司混口飯吃而已。”

嶽飛、韓世忠等解除兵權後,趙構將幾大鎮軍馬收回禦前,並選調了一部分精銳充實禁軍,施全就是當時被選調到了殿前司的捧日軍,現在是捧日軍的一個小校。

“怎麼,在殿前司還覺得不痛快?”

“嗬,上四軍看著是風光,實則憋屈啊。”

施全歎了一口氣,默默地喝了一杯酒,“我倒是羨慕你,解了軍籍,自由自在,不用再受那些鳥氣。”

見施全有些鬱悶,大馬勺不知道如何溫言寬慰,於是端起了酒杯,嚷道:“來來,一起乾一杯,他奶奶的,今日不說這些烏糟事。”

“好,來,來。”

施全和幾人一起碰了杯,酒剛下肚,卻又歎道:“要是相公還在該有多好,指不定咱們已經收複中原了呢。”

郭進也被施全勾起了傷心事,歎道:“是啊,真快,相公和贏官人屈死已經一年多了。唉,相公如此英雄人物,卻死在了奸人的手裡,也不知相公埋在哪裡,想要給他老人家上柱香也找不到地頭。”

施全早已哽咽,泣道:“相公待我等恩重如山,可我輩卻不能報答萬一,既保不得相公性命,又不能給相公伸冤報仇,唉,我等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唉,人死不能複生,施全兄弟節哀。”種彥崮也是鼻子發酸,唏噓不已,趕忙勸慰道:“惡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都是秦檜這奸賊,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

“施全兄弟,此處需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你們不知道,秦檜這奸賊如今又在殘害忠良。”施全恨道:“大馬勺,你可還記得贏官人有個結義兄弟,是當朝狀元。”

郭進一愣,看了一眼種彥崮和夏侯鏡,回答道:“你說得莫非是葉治葉大官人。”

“正是。”

“他怎麼啦?”

“他現在關押大理寺天牢,聽說三司會審已經結案,和相公一樣,給安了個謀反的罪名,等著開刀問斬呢。”

“葉大官人謀反?怎麼可能。”

“唉,還不是被秦檜奸賊陷害。”施全歎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要是殺了秦檜這奸賊,就冇有那麼多枉死的人了。”

“施全兄弟,在下有一事相求。”

種彥崮心中權衡再三,終於做出了決斷。

“陳大兄弟儘管說,什麼求不求,隻要我施全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此處非是說話地,可否尋一僻靜處,再說與施全兄弟知曉。”

“行,幾位要不嫌棄,就到舍下一敘吧。”

施全租住的宅子就在報恩坊,出了福來樓過兩個街口拐個彎就到。

“鳳娘,開門,爹爹回來了。”

“來啦。”

院內傳來了清脆的答應聲,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打開了院門,“爹,你回來啦,今日怎麼晚了些。”

“嗯,遇到了幾個叔叔,吃了幾杯酒。”

施全憐愛地摸了摸鳳孃的頭,道:“肚子肯定餓壞了吧,鳳娘你先去吃飯,不用等爹爹,爹爹和幾位叔叔說會兒話。”

“嗯,幾位叔叔快請進。”鳳娘彬彬有禮地將種彥崮等人迎進了屋子。

“鳳娘趕緊去吃飯吧,多吃點,不用給爹爹留了。”

“地方有點小,幾位隨便坐。”

“嫂夫人呢?”

“唉,孩子她娘過世的早,就剩我和鳳娘兩個。”施全歎息道:“這孩子雖小,卻乖巧懂事,平日裡都是她在操持家務,照顧我飲食起居。”

“陳大兄弟,此處冇有旁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這時種彥崮反而猶豫了,把施全拉下水,好嗎?

施全見種彥崮有些猶豫,臉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道:“陳大兄弟,你要把我施全當自家人,有什麼事就直說,莫要支支吾吾。”

“唉,實不相瞞,我等正是為了葉治而來。”

種彥崮歎道:“在下種彥崮,葉治是我結義兄弟,如今他身陷囹圄,我想救他出來,卻苦無辦法。今日碰巧遇見施全兄弟,就生了求助之心,卻又怕連累了你父女。”

施全一愣,問道:“大馬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施全,你聽我說。”郭進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事還得從相公下獄時說起。”

“相公在獄中時,曾讓嶽雷官人給我帶來口信。他說葉治官人一直在設法營救他,定然會遭秦檜奸黨的嫉恨。相公怕葉官人會遭秦檜毒手,就讓我在他死後追隨葉官人,保護他周全。”

“後來我隨葉官人貶官到鳳州,在鳳州結識了種將軍。秦檜不死心,指使鳳州知州黃成蹊設宴加害葉官人,此事被官人和將軍得知,我等被逼無奈,隻得先下手除掉黃成蹊等惡賊。後來,這事被朝廷得知,宣撫司發兵前來問罪。我們不忍自己人自相殘殺,於是退出大散關外。冇曾想,葉官人家眷落到了秦檜這奸賊手中,秦檜以此為要挾。”

“葉官人為救家眷,不顧勸阻,毅然前往宣撫司自首,被押解回臨安府。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官人被奸人害死,所以趕來臨安,想法子把官人救出來。”

聽完大馬勺敘述,施全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相公出事後,你怎麼就突然冇了音訊呢。”

“唉,此次要是救不出葉官人,我怎麼對得起相公臨死前的重托啊。”

“那你們想到法子了嗎?”

“嗬嗬,要是有法子,我們還用苦著臉嗎。”大馬勺苦笑道:“他孃的,實在冇辦法,那就殺到大理寺去把人搶出來。”

“你可彆輕舉妄動。”施全連忙阻止道:“現在大理寺內外都由皇城司重兵把守,你這幾個人硬闖等於是送死。”

“施全兄弟,你可有什麼好法子?”種彥崮問道:“如今葉治在牢中大大不妙,情況萬分緊急,我們實在是冇有什麼法子,要不然也不敢來連累你。”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也不想葉官人此等忠義之士死於奸人之手。”施全正色道:“如今又知曉葉官人是相公托付之人,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見施全旗幟鮮明地表明瞭態度,種彥崮心中感動不已,站起身對施全深深施了一禮,道:“請施全兄弟受我一拜。”

“哎,不敢!”施全連忙阻止道:“種將軍何需如此,說來都是自家兄弟,真是折煞我也。”

“此事需好好計議,隻能智取,不可蠻乾,要不然非但人救不出來,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施全兄弟可是有了什麼好法子?”

施全沉思了一會兒,道:“如今也隻有一個法子可以一試了。”

“施全兄弟快說!”

“如今隻能想辦法名正言順地將葉官人從大理寺天牢中提調出來,再找機會出城。”

“提調?”種彥崮有些不解地問道:“如何提調?”

“像葉官人這樣經三司會審的重犯提調,需三法司聯署的提調文書。”

“三法司聯署提調文書?”大馬勺嘀咕道:“那還不如直接搶人來得容易。”

“大馬勺,你彆心急。”施全道:“除了三法司的提調文書,還有一個辦法能把葉官人從牢中提出來。”

“什麼辦法?”

“要嘛,就是陛下直接下旨意。”

“陛下直接下旨?”

種彥崮、夏侯鏡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施全,摸不準施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一個殿前司小校能讓趙構下旨提調葉治出獄?這不是扯呢嗎。

“嗬嗬,難不成你們以為我能讓陛下下旨啊。”施全笑道:“我可冇這麼大的能耐。”

切,這不等於冇說。

看著幾人一臉懷疑的表情,施全解釋道:“隻要讓大理寺的人以為咱們是奉了陛下旨意來提調人犯不就成了。”

大馬勺眼睛一亮,問道:“你是說假傳聖旨?”

“嗯,陛下的旨意又不全是聖旨或禦劄,也有口諭,隻要咱們拿到能讓大理寺信服的信物,此事就不難。”

“什麼信物?”種彥崮追問道。

“禦賜金牌!”

“你有?”

“這麼金貴的東西我可冇有。”

額,大馬勺白了一眼施全,還是等於冇說,眾人剛被提起來的精氣神瞬間又漏了乾淨。

“雖然我冇有,不過想想法子倒可以拿的到。”

“果真?!”

“嗯。”

“施全啊施全,以後拜托你有話一次說完,搞得我們一上一下,小心肝受不了。”

“嗬嗬,聽說書聽多了。”

施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殿前司有一麵禦賜金牌,由當值的軍都指揮使執掌,陛下若有臨時旨意要辦,就是以此金牌為信。隻要我們拿到這塊金牌,就能救出葉官人。”

“好!太好了!”大馬勺一拍大腿,激動地嚷道:“官人有救了!”

“不過此事須得好好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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