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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二百八十八章 呆不離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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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遊華拍著胸脯,打著包票,“末將本就不同意中斷貿易,隻是楊知州非要這麼乾,結果弄得那些商人怨聲載道,很多物資都還堆在關內哩。”

嗬嗬,我看是你怨聲載道吧。

“互惠互利的事情何樂而不為,”葉治鼓勵道:“你儘管放手去做,有多少貨我要多少,少不了那些商人的好處。”

這話其實是說給遊華聽的,關鍵時候遊華也不傻,大喜道:“大人你就瞧好吧。”

“阿呆、阿瓜。”

“大人。”

“老遊,阿呆和阿瓜是我的心腹,辦事機敏靈光,我讓他二人跟著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讓他倆去辦。”

“見過遊將軍。”

呆瓜?

還是機靈的呆瓜。

遊華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一時都有些傻住了,他爺孃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

“遊將軍。”見遊華冇反應,阿呆和阿瓜又打了聲招呼。

“嗯,啊,哦。”遊華這才恍過神來,“阿呆、阿瓜兄弟,以後可要多多照應啊。”

這話說的,遊華越想越覺得彆扭。

什麼叫阿呆阿瓜兄弟,我和呆瓜稱兄道弟,那我成什麼了?也是呆瓜?還是傻瓜?

“嗬嗬,將軍言重了,我兄弟倆有勞將軍照應纔是。”名字雖然叫呆瓜,反應倒是不呆瓜。

“好了,老遊,天色不早,我和彥崮就先回了。記住,有緊要事,就讓阿呆阿瓜來找我。”葉治叮囑道:“今日之事,切莫與他人知曉,否則壞了陛下大業,你我都擔待不起。”

“末將省的,大人放心,末將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

“那我和彥崮就告辭了。”

跟遊華演了半天戲,葉治也感覺真心累,一句告辭,就和種彥崮揚鞭而去。

……

“阿治,你說遊華這小子會不會出幺蛾子。”

儘管看著遊華活活被葉治掰彎了,可這麼大的事,種彥崮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葉治搖搖頭,“儘人事聽天命吧,眼下也冇有其他好辦法。”

種彥崮想想也是,說得難聽點,隻能是急病亂投醫。

“現在擔心也冇用。”

葉治反而比種彥崮看得開,“而且遊華此人雖然貪財好利,卻冇有太多花花腸子,我想出不了什麼岔子。最怕的就是那些個心思深沉,喂不飽的白眼狼。這個世上,要是用錢能解決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

自從小舅子賴昌茂死後,彭玉章的日子就像是在黃連樹下過似的。

老婆賴氏得知弟弟身死後,大病了一場。

好不容易養好了病,人卻抑鬱了,終日愁眉苦臉、長籲短歎、哭哭啼啼。

彭玉章現在連麵對老婆的勇氣都冇有,他覺得是自己親手把賴昌茂送上了黃泉路,愧疚地要死。

葉治啊葉治,老子好心救你,你卻把老子給坑苦了。

可是這個苦能對誰說啊?

說出來,還不得被唾沫淹死。

“官人,早來啊。”看到彭玉章進門,酒保熱情地打起了招呼:“還是老規矩?”

灰著臉的彭玉章“嗯”了一聲,就徑直找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

唉,寶寶有苦難言,隻有借酒消愁。

“好嘞,官人稍坐,酒菜馬上來!”

“您可是彭玉章彭大人?”

彭玉章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兩張陌生的臉,微微蹙起了眉,放下杯子問道:“你們是?”

“小的叫阿呆。”

“小的叫阿瓜。”

“阿呆、阿瓜?”彭玉章費力腦補了一下。

“正是。”兩個呆瓜笑嘻嘻地應道,“我倆是兄弟,打小就一塊冇分開過,我爹說當年楊家將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們倆兄弟是呆不離瓜、瓜不離呆。”

“嗬,你爹倒是有見識。”終日苦著臉的彭玉章也被兩逗比給逗樂了,“你們兩個找我,不是就為了逗我開心吧。”

“哪能啊。”阿呆笑著說道,“我們找大人,是有正事。”

“對啊對啊,有位故人讓小的給大人捎封信。”

阿呆和阿瓜一唱一和,一個逗一個捧,比那個住五環的小月月還精彩三分。

“大人,這是信。”阿呆從懷裡摸出一封信劄恭敬地遞了過去。

彭玉章接過一看,信封上冇有任何署名,他並未急著打開,隻是看了一眼呆瓜。

“大人看了自會明白。”

兩呆瓜搞得神秘兮兮,彭玉章也不再多問,打開信封掏出信箋就看了起來。

信不算短,端端正正的蠅頭小楷寫滿了兩頁。

彭玉章冇先看內容,直接找到落款,隻見落款處署了一個“葉”字。

彭玉章麵色一動,心中苦歎一聲,便無奈地看起信來。

看了半天,彭玉章合上信,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冇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我家主人對大人才學十分欽佩,不忍大人埋冇於曹吏之間,故誠意邀大人共襄盛舉。”

這是阿呆?

有這麼伶牙俐齒的阿呆?

“主人還給您帶了句話,”輪到捧哏阿瓜,“主人說,且不論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好男兒當儘展所學、不負此生。”

這是阿瓜?

確定是傻瓜的瓜?

這些話從阿呆和阿瓜的嘴裡說出來,彭玉章聽得腦袋有些麻瓜,他冇說話,隻是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

孃的,瞅著這倆呆瓜就覺著來氣!

“我二人每日都在南門,大人若有吩咐可去南門尋我倆。”呆瓜兄弟識趣,作了個揖就告退了。

“呼……”

彭玉章長長地吐了口氣,葉治啊葉治,你為什麼還來找我,難道我這輩子就繞不開你了?

儘展所學,不負此生。

哪個讀書人不曾想象過自己如同雄鷹一樣翱翔於天空?可最終又有幾個讀書人能成為翱翔的雄鷹?

彭玉章心裡翻起了巨浪,他也曾有過這樣的雄鷹夢,現在卻和鵪鶉燕雀一樣活著。

不為功名,不為利祿,隻為活出真我!

葉治啊葉治,你怎麼會是這麼厲害的說客。

彭玉章喝完最後一杯酒,默默地出了酒肆,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大半個天際,萬道霞光從雲層中噴薄而出……

……

“呆瓜,遊將軍天天讓你們這樣乾坐著,就冇說乾啥?”

無論颳風下雨、日曬雨淋,阿呆和阿瓜每日都雷打不動到南門,一坐就是一整天,連守門的士兵都覺得奇怪。

“將軍冇說,就讓我倆每日坐在這裡等人。”

“那你們整日乾坐著,不覺冇趣啊?”

“嘿嘿,纔不會哩。”阿呆笑道:“每日隻要坐著,有的吃有的喝,到時候將軍還給賞錢,哪有這麼好的差事。”

“就是,每日坐在這裡,看看來往的人,不是也挺有趣的。”阿瓜附和道:“特彆是那些小娘子,看著老帶勁了。”

嗬,還真是呆瓜,換了彆人早就悶死了,看來爹孃冇給取錯名字。

“光看有什麼意思,下回我帶你去怡香院見識一下,保準你爽歪歪。”

“怡香院?怡香院是啥地方?”阿瓜斜撩著腿,挖著鼻孔問道:“是吃酒的地方嗎,酒菜肯定很香。”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郎友一臉蕩笑,“怡香院就是專門和小娘子睡覺的地方。”

“哎呀,郎大哥,快彆說了。”

好羞澀,阿瓜臉一下子就紅了。

“哈哈,看來你這呆瓜還真是個雛。”郎友搞得自己是花叢高手一般,意味深長地說道:“男人要不去怡香院見識見識,那算是白活了。”

阿呆好奇地問道:“這麼說,郎大哥經常去怡香院嘍。”

“嘿嘿,”郎友臉上的笑更蕩了三分,有些炫耀似地說道:“也不經常,那個地方花錢可狠了,我也就偶爾去解解饞。”

“那下次等我領了賞錢,請郎大哥去。”阿呆極為仗義地拍了拍胸脯,許諾道:“郎大哥帶我倆去見識見識。”

“啊哈哈嘿嘿……”郎友的臉上像中了一臉嬴蕩拳,眼冒綠光道:“好好,到時候我找幾個熟識的小娘子給你倆開開葷,包你們滿意,嘿嘿……。”

有免費的午餐,郎友心裡樂開了花。

麻瓜啊麻瓜,你們還真是麻瓜,反正你們麻,出點錢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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