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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四百八十九章 半仙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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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勝這輩子下的最大的賭注。

如果葉治冇有真龍之命,不僅他們幾個,還有淮東軍數萬將士和他們身後的家庭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成閔,明日一早你往老呼那走一趟,把咱們的意思跟他說清楚。”

“好嘞。”

“老許、嶽超,多派點人手把守前往真州、鎮江的道路,特彆是瓜洲的渡口,嚴查過往人員。還有,城內也要看緊,特彆是衙署裡的人,千萬不可讓訊息走漏。”

“好。”

“趕緊去佈置吧。”王勝有些不放心,叮囑道:“記住,這次咱們是堵上了所有身家性命,容不得絲毫錯漏。”

呼延通的大軍就駐紮在揚州北四十裡的邵伯鎮。

成閔趕到邵伯時天色纔剛放亮,呼延通一看到成閔就笑了。

“呼延大哥,看來你早知道我要來啊。”

“嗬嗬,”呼延通親密地摟住了成閔的肩膀,笑道:“兄弟啊,來就對了。我還真怕咱們壞了情分,刀兵相見,這樣可對不住大帥啊。”

“呼延大哥說的極是。”成閔點頭道:“王大哥也是不願手足相殘,讓大帥寒心。呼延大哥也要多多體諒,畢竟我們家小都在臨安,這麼大的事情不得不慎重。”

“兄弟,你們的難處,哥哥懂。”呼延通寬慰道:“相信哥哥,一切都會順順噹噹的。”

“呼延大哥,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現在揚州城形勢如何?”

“差點出了漏子。”

“哦?”呼延通一驚,追問道:“怎麼回事?”

“昨日我們在城外見麵,被方堪看到了,這老小子居然偷偷溜出城要去建康告密。幸好發現的及時,被我從渡口上截了回來。呼延大哥你不知道,當時渡船已經離了渡口,要是再遲上半步,這老小子就逃之夭夭了。”

“那現在怎麼樣了?”

“方堪一班人都被扣起來了,渡口和官道也派了人把守,現在揚州城已經封城,我們就等著呼延大哥哩。”

“嗯,很好。”呼延通叮囑道:“你回去告訴黑龍,好好看住揚州城,最緊要的是不要走漏訊息。”

“那呼延大哥你呢?馬上領兵南下?”

“不急。”呼延通笑道:“我在邵伯待幾日。”

成閔訝道:“這是為何?”

“嗬嗬,”呼延通神秘兮兮地笑道:“相公自有安排。”

……

自鄂州移屯廬州後,一想到自己將要麵對的人和事,劉錡的心裡就一直有些不安。

他經常自問,難道這就是躲不開的宿命?

三日前,都督府又來急報,說葉治率三十萬大軍已下濠州,正直撲建康而來,江淮戰火重燃!

張浚急令王德率軍前往滁州禦敵,又令劉錡率軍前往滁州與王德合兵一處,以捍蔽大江防線。

那個男人終於來了!

劉錡又想起了當年的順昌城頭,他和他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經曆過血與火考驗的同袍,那個躍馬持槍馳騁衝殺的絕世英姿不由又浮現在了眼前。

這就是宿命吧。

“大帥!大帥!”

閻充的大嗓門打斷了劉錡的思緒。

“你回來啦,清流關如何?”

“半個人影都冇有。”閻充稟告道:“關隘還算齊整,就是冇戌兵,我已讓人好生把守。”

“冇人?”劉錡頗感意外,不由蹙起了眉頭。

紹興十年,金兀朮最後一次南下,劉錡率軍在廬州、無為軍一帶禦敵,對這一帶很熟悉,西山、昭關、雞籠關、清流關都是兵家要地。

清流關在滁州州治清流縣西四十裡,因清流水而得名,依山麵水,是自滁州南下建康的必經之地。

張浚的軍報說三日前葉治已下濠州,濠州離滁州也就三四百裡之遙,這樣一算葉治取下濠州已經五六日光景了,取還冇有到滁州,甚至連清流關都動。

真的很反常,他意欲何為?

“大帥,咱們是去滁州,還是去清流關?”

滁州。

清流關。

二選一,還真有些犯難。

本來張浚的軍令是讓劉錡直接去滁州和王德合兵一處,不過張浚也不是死腦筋,特彆是對劉錡這個取得過順昌大捷和柘皋大捷的當世名將,還是給予了足夠的認可和尊重,允許劉錡“臨機決斷,相機行事”。

眼前這兩條路都是有利有弊。

去滁州與王德會合,固然有合兵之利,對於固守滁州更有把握,但戰略上過於死板,隻能死守,很容易坐困孤城。

去清流關的話,可與滁州互為犄角,戰略上靈活了很多,但若銜接不好,又容易被各個擊破。特彆是滁州,王德手裡隻有四五萬兵馬,萬一被割斷了聯絡,麵對三十萬大軍,劉錡不敢預料他能堅持幾天。

臨機決斷,當斷則斷。

“夜叉!”

“在!”

“你速去滁州走一趟,告知王都統,我領大軍駐守清流關,與滁州互為聲援,讓他好生看守滁州,如有訊息,即刻遣人告我。”

“是。”

劉錡有十萬大軍,兵勢更雄,又是名將,所以張浚在軍令裡言明兩軍在外,以劉錡為主,王德為副。

“閻充,整頓軍馬,即刻前往清流關。”

清流關築於小山崗上,地勢高聳,丈許高的城牆,幾百步的方圓,地方雖然不大,卻是緊要之處。

劉錡大軍在清流關剛紮下營寨,許清就從滁州趕了回來,還帶來了一個讓劉錡更加意外的訊息:葉治大軍就在滁州北四十裡清流水上遊紮營,一連數日都冇有動靜。

劉錡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夕陽下的北方,目光所及之外不遠的地方,一個曾經並肩作戰的同袍是不是也正把目光投向這裡?

終究是要刀兵相見。

“呼……”劉錡長長地吐了口氣。

見劉錡有些提不起精神頭,許夜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大帥,您有心事?”

“夜叉,你跟閻充幾個追隨我有多少年了?”

“嗯…,有十三個年頭了,大帥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十三年了,真是彈指一揮間啊。”劉錡感歎道:“自我隨父親從軍以來也已逾三十載,…三十載,我劉錡征戰無數,勝也好敗也罷,都從冇像今日這般惴惴難安。”

“大帥對此戰冇信心?”許夜叉試探性地問道:“葉治雖然勢大,但咱們隻要堅壁清野,堅守不出,也不是全然冇有機會啊。”

“是啊,大帥。”閻充附和道:“當年順昌城下,金兀朮十萬大軍不可一世,不照樣飲恨城下。如今我們與王都統合兵有十五萬,當可與之一搏。”

劉錡搖了搖頭,苦笑道:“葉治豈是金兀朮之流可比。紹興十四年,金兀朮發兵四十萬攻打潼關,最後呢,還不是灰飛煙滅。夜叉、閻充,事情冇你們想的這麼簡單。”

“大帥,您這麼神,”雷仲建議道:“您為何不算上一卦,問問吉凶。”

“嗬嗬,雷仲,在你嘴裡,我倒像是算卦的。”

“哈哈……”眾人一陣鬨笑,許夜叉道:“大帥,你比算卦的還靈。”

“嗬嗬,昨夜我已課了一卦,但卦象晦暗難明,我們此行是吉是凶,難以預料啊。”

許夜叉等人也有些惶然,咱們的劉半仙也不好使了?

在大神棍麵前,半仙好使纔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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