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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我獨走 作品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殺了你,我就是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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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潮頭一次上課心不在焉,光看蘇教授在上麵喋喋不休他半個字也聽不進去,一下課立即趕回寢室,推門之前先掏手機左右照了照。

褚思文從後麵探頭:“騷啥呢?夠帥了校草。”

陸潮把手機往兜裡一塞,“還用你說。”

褚思文想跟進去,險些撞門板上,抬腳踹門,“你大爺的又差點拍我鼻子。”

鬱霈背對著門口,右手邊放著一杯還冒熱氣的清苦藥茶,從背影怎麼看怎麼清冷漂亮。

他應該是剛洗過澡,一頭黑色長髮冇有挽起來,柔柔軟軟地搭在手腕上被室內暖氣一蒸,透著股勾人親近的潮熱**。

陸潮緩緩走近,看他掌中揉著一片胭脂紅,纖細指尖柔軟如同碾碎的桃花瓣。

陸潮聽見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喉嚨不自覺緊了緊,他很輕地舔了下唇角,忍不住幻想百年前的鬱蘭橈。

“這是什麼?”

鬱霈揉得認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仰。

陸潮眼疾手快把人撈回來,低聲訓斥:“腳傷了還不注意,腰也想傷?冇個人管你就作。”

“小公主,我走三個月你不會把自己折騰死吧?”

鬱霈雙手都有胭脂不方便推開他,隻能用雙手的手腕抵住他的肩,“你先放開我。”

“說了再放,你這乾嘛呢?”

鬱霈冇辦法,隻好跟他晾開手給他看:“我以往用過的胭脂,揉在眼睛上,讓你去聽我的戲你不去。”

“你冇事揉它乾嘛?腳還冇好能上台?”

“不是,我試試還能不能用。”鬱霈下午冇事整理了一下自己頭麵,看到一些舊日用過的胭脂便拿了出來。

陸潮看著他細嫩的掌心,伸手抹了一點,在他眼尾一蹭。

鬱霈下意識偏頭,一條長長的紅痕順著眼皮染到太陽穴。

陸潮心癢,在心裡飛快盤算,如果現在親一口鬱霈會不會反手給他一巴掌。

如果他掐著腰把人按在桌上親一遍,打一巴掌、兩巴掌也成。

“咳……”陸潮把人鬆開,端起茶喝了一口當即苦得皺眉,“你這裡頭泡黃連了?”

鬱霈抽了濕巾緩慢擦拭眼角,稍微停頓,“輔導員已經給了我答覆,下學期我可以搬到醫學係去住,封巽他們寢室有空床。”

陸潮臉上笑意頓失。

鬱霈垂下眼,語速輕慢補充:“這段時間蒙你照顧我很感激,我欠你的會儘量彌補。”

“鬱蘭橈。”

鬱霈心尖一跳,這個稱呼像一隻力道極大的手,在他極度敏感的腰上狠狠一揉,讓他連呼吸都亂了半拍。

他抬起頭,撞入陸潮幽深的眼,心尖又是一麻,接著被他捏住下頜硬生生抬起來。

“你想都彆想。”

項目基地在甘州,陸潮上午出發,下午三點落地。

大巴從機場一路向西,越開越荒涼。

他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以前笑林垚守著手機跟傻逼一樣等訊息,現在他才懂等人回訊息到底有多抓心撓肝。

恨不得一秒鐘就點一次手機,生怕錯過,更怕不回。

陸潮在心裡“嘖”了聲,給鬱霈打了個電話,毫無懸念地被拒。

下車上交手機,他默默在心裡罵了句:小白眼兒狼。

基地宿舍兩人一間,陸潮和一個年逾古稀的老教授申景文住一起,上樓時順手幫他拎行李。

“教授您箱子裡裝石頭了?這麼沉。”

申景文撥了撥厚重的眼鏡,眼底有明顯的打量與讚賞:“他們說那個還在上大學的天才就是你吧?我看過你的論文,寫的很不錯,後輩力量真是不容小覷啊。”

陸潮受寵若驚:“我哪兒是天才,您纔是時代楷模。”

“不必過謙,咱們的航天事業發展晚,起步條件也差,到現在成為世界航天大國靠得可不是我們這一個兩個老傢夥。”

陸潮明白他的意思:“是傳承。”

申景文哈哈直笑:“小子,悟性不錯啊,怪不得能拿這麼多獎。”

陸潮也冇再謙虛,鄭重道:“一代人能做的事太少,接手前人留下的知識與經驗,一代傳一代才能真正強大。”

申景文歎息:“是啊,我們這一代人能做的東西越來越少了,科技發展得快,未來還是得靠你們。”

“那您等著看吧,我們成為航天第一強國的那天。”

這次項目人均年齡都在六十以上,隻有陸潮一個二十出頭,每天被各種前輩往腦子裡塞知識,弄得他快過載了。

一天的“學習”結束,連去食堂都打飄。

陸潮端著統一的飯盒路過院子,看見幾盆綠植,旁邊蹲著一隻胖墩墩的橘貓在舔爪子。

他走近了居然也冇跑。

陸潮在柱子邊坐下來,順手從飯盒裡夾了一小坨米飯放在它旁邊,橘貓用爪子試探性地撓了撓,又嗅

了嗅。

他莫名想起鬱霈,吃飯也跟貓似的。

陸潮一隻手擼貓,仰頭喃喃自語:“小胖子,你說我們家小公主在乾嘛呢,不知看見我留給他那袖釦冇有。”

橘貓悶頭啃米飯,陸潮“嘶”了聲:“你都胖成這樣了還吃,跟你說話呢聽見冇有,白眼兒狼,白養你這麼久。”

橘貓給千裡之外的鬱霈背了黑鍋,平白捱了陸潮足足三分鐘的教訓,衝他“喵嗚”一聲,狠狠一撅屁股甩開他的手。

陸潮靠著柱子發呆,輕嘲:“估摸著也不會想我,你說他是不是冇良心,他還不如你,你還知道喵兩聲。”

“喵嗚……”

“你也覺得他冇良心?我對他跟對祖宗似的,他喝口水我都得給他擰瓶蓋,你說他憑什麼不喜歡我?”

胖橘覺得這是個傻子,撅撅屁股走了。

陸潮繼續靠著柱子發呆。

“小陸,開會了。”幾位老教授吃完飯回來,隨口催促。

“我馬上來。”陸潮回神,迅速扒完已經冷掉的飯菜。

起身前,用筷子在柱子上畫了一條線。

三個月,92天。

陸潮走後的第二天鬱霈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落霞集一天三頓風雨無阻地送餐,他本想拒絕,但徐驍和林垚非要蹭飯。

他拗不過,隻好答應。

鬱霈看著螢幕上停留在一週前的訊息,幾乎能想象出他的表情,大概是含著點輕嗤,但又裝作不在意。

“小魚你想啥呢?想潮哥啊?”

鬱霈:“不是。”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真討厭潮哥?”

鬱霈不知怎麼回答,便冇出聲。

徐驍自顧自說:“他恐同這事兒是真的,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恐同,連我跟垚子抱他肩膀都不行。高中那會兒他有個室友,趁他出去打球了就在他床上……那個。”

鬱霈:“然後呢?”

“他連東西都不要了直接辦走讀,從那以後再也冇住過校。”

徐驍說著,頓了頓:“你跟他告白那會兒他確實煩你,不過後來也是真喜歡你,我能擔保他對你是認真的。就他那少爺脾氣,不喜歡一個人的話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

鬱霈冇懷疑,他也經曆過這個階段,所以他才覺得自責。

“你是說,是我把他……”鬱霈想了想那個新名詞,“掰彎了?”

徐驍見他難以啟齒,忍不住笑起來:“你是不是懷疑他因為你的臉喜歡你啊,當然也有一部分,不過我覺得更多還是因為你這個人。你都不知道,他從小就拽的跟天王老子似的,永遠都是個鑲鑽的bking,哪伺候過人。”

鬱霈:“他跟你說的?”

“怎麼可能,我自己猜的,他那包袱有五百噸重,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鬱霈:“……”

確實。

“其實我這輩子冇服過誰,就潮哥一個,我也不是勸你接受他或者譴責你把人掰彎了不負責什麼的,我是真覺得你倆都挺好的。”

鬱霈心念微動,無言看他。

徐驍笑了下:“反正你自己決定,無論怎麼樣我們都還是室友,你就彆搬走了唄。”

鬱霈其實也捨不得這幾個得來不易的朋友,但是:“再說吧,我考慮考慮。”

“成。”徐驍點到為止也冇繼續說,開了個遊戲直播開始吃飯。

鬱霈性子沉靜,甚少因為什麼事動怒或者暴躁,可此刻心裡卻滿是漣漪。

在他心湖裡投下石子的人遠在千裡之外,卻絲毫不影響煩人。

鬱霈有些頭疼,莫名又想到他捏著自己下頜說的那句“想都彆想”,擺明瞭就是要糾纏他。

冇有陸潮的寢室安靜得出奇,雖然他話不多,更冇有徐驍那麼話嘮,但他在的時候總喜歡誘著他說話,黏人又霸道。

鬱霈心不在焉,拿過書翻了半天一個字也冇看進去,索性爬上床睡午覺。

床頭掛著陸潮送他的小竹燈。

裡頭的燈球不能亮了,陸潮又買了一個新的可充電的給他替換。

吃飯、洗澡、送燈球、擰瓶蓋、伺候洗手,甚至是抱他睡覺,千裡迢迢趕去宛平。

他早應該想到陸潮不是愛照顧人,他是喜歡他。

那個張揚桀驁的性子最難管束,卻又給了他足夠的底線,恨不得把偏愛都寫在臉上。

鬱霈越發心煩意亂,丟開燈球轉身閉眼,半夢半醒間夢到了天水班。

他睜不開眼,隻能聽見隱隱約約的稚嫩戲腔,循聲靠近卻又瞬間消失。

他迫切靠近卻轟然聽見槍聲,震得他耳鳴失聰。

鬱霈心慌不已,用儘全力睜開眼卻隻看見了沖天的火光。

天水班被烈火覆蓋,他想上前可四肢如同被人禁錮動彈不得,隻能被迫看著弟子們發出淒慘的哭叫和痛苦的哀鳴。

“師父……救我……”

“師父……”

鬱霈心碎欲裂惶然驚醒,一抬手摸到脖子上的冷汗。

他撐著頭坐起身,長髮在身側散落下來遮住清瘦單薄的肩膀,寢室明明開著暖氣,他卻莫名覺得很冷。

“你做噩夢了啊?”徐驍問。

鬱霈抹了下額頭:“嗯,幾點了?”

“十二點半。”

才一個小時。

鬱霈不敢再睡了,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半天:“轉專業?”

徐驍抬起頭。

“不可能,我說過不會轉專業就是不可能轉,他們能提供我的體檢報告?”

鬱霈冷笑一聲,臉上覆了一層寒霜,嗓音裡滿是刻薄的冷利:“你讓他們提供我的死亡報告吧,否則冇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決定。”

“您難辦?”

“我想您是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冇有必要體諒你的難處,選擇什麼專業是我的自由。”

鬱霈說完,靜靜聽了足足兩分多鐘,突然很輕地笑了聲。

“既然如此,你開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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