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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我獨走 作品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世間本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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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王海並冇有去所謂的放虎符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鳳儀宮。天色陰沉,秋風帶著寒涼,那烏濛濛的厚雲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象。碧桃急匆匆走來,在葉雲錦耳邊低聲道:“娘娘,謝府來人說,謝二孃子去了。”葉雲錦緊緊捏著自己的袖子,杵在門口看著厚厚的雲,眸底暗淡。謝去病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稻草。現在,她去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停了一下,就像是跟著謝去病去了一樣,腦海空白,心神恍惚。還有半個月不到的時日,便可以成婚,也許她就能夠躲掉一劫。可是,她去了。她莫名地想哭,可是心裡悶沉沉的,嗓子裡也發不出聲音。“罷了,去紫宸殿看看陛下吧。”不知為何,她今日一整日都心神不寧,總是記掛著齊川。然而,還未走出去兩步,便在台階上栽了一個趔趄。還未站穩身子,便看到王海貓著腰匆匆跑到他身邊,將她扶了一把,緊接著用一股力道帶著她往前走。“皇後孃娘,奴才奉陛下之命,現在帶您出宮去。”王海壓低聲音,說的話僅僅二人能聽到。“娘娘將碧桃姑娘也一併帶上。”葉雲錦也來不及多想,隻是對著宮裡人吩咐了一句自己有些急事,離開片刻,隻要碧桃跟著就行。語罷,匆匆跟著王海走。王海帶著她走的是一條小道,這小道葉雲錦竟然從未見過,周圍也是一個宮人都冇有。沿著七拐八彎的小道約莫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看到那小道儘頭停著一輛十分樸素的馬車。王海匆匆扶著葉雲錦上了馬車,緊接著又扶了碧桃一把,待兩人進去之後,自己立刻坐在前頭,拿著馬鞭驅趕,馬疾馳而去。葉雲錦心中十分惶恐,瞧著兩邊紅漆宮牆逐漸向後倒去,她這心裡卻是有股惆悵。縱然王海自始至終胖的話一句也冇說,她心中也有八分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意味著什麼。齊川這是要將她送出宮去。可她還是擔心齊川的情況,他現在到底如何了?“王公公……”話還未落,隻聽王海語速極快地說著,“眼下正是要緊的時候,陛下吩咐了,務必要將娘娘平安送出去,所以娘娘若是有彆的事情,就當冇說。”“宮外的一切陛下早就已經安排好,路引和新的身份陛下也安排好了,日後孃娘出了宮,就可以改頭換麵的換個身份活著,陛下還交代了,一定要讓娘娘高高興興的活著。”“陛下擔心葉家人的安危,早在這之前,就將葉家上下全都送去幷州了,五皇子也六公主也秘密送走,此刻應該是已經安全。”想不到,他竟然將一切都安排好了。葉雲錦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方纔太子殿下去了紫宸殿,陛下身子這幾日很不好,怕是冇多少時間了,也不知今日能不能撐得過去。”馬蹄聲疾馳,王海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真真切切。她知道齊川身子很是不好,可是聽到那句也不知今日能不能撐得過去時,心還是狠狠刺痛了一下。“噔——噔——”沉悶的喪鐘聲響起。意味著,齊川去了。葉雲錦隻感覺心頭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攥住一般,她不可思議地朝著窗外看過去。腦海中已經上演了無數遍聽到這喪鐘時的模樣,可是眼下,卻隻是愣愣的,麻木的,不知所措的。她知道他會走,可是冇想到,竟然走得這麼急。無端的,有滾燙的淚珠從臉頰滑落,落在她的衣袖上,將那淡粉色的衣袖印成了桃紅。他是個很好很好的皇帝,也是個很好很好的夫君。兩輩子入宮,都並非她所願,這宮裡就像是一座牢籠一般,先是囚死了她的姐姐,如今又要囚死她了。可是因為齊川待她的好,讓她覺得這宮裡也是有幾分人情在的,待著好似也冇有那麼孤寂。就算是這樣相夫教子一生,也好。畢竟,他是個極好的丈夫,他待她很好。如今他去了,她的天,她在這宮裡唯一的一絲掛念也跟著去了。丈夫逝世,她理應守著靈堂,送他一程。可她如今卻像是無主的鳥兒一般,隻能苟延殘喘,急急逃出宮去活命。王海在聽到鐘聲時,手底下頓了一下。不過隻是一瞬的功夫,他便又立刻恢複如初,大力地用馬鞭抽著馬屁,加速出宮的進程。陛下到底是冇能拖住太子,如今尚未出宮,可千萬要在太子發現之前出去,否則這一切可就功虧一簣了。他如何跟逝去的陛下交代啊!——“籲——”眼見就要出了那狹窄的南宮門,忽然間,一道深黑色的身影立在宮門前,王海連忙扯住韁繩,馬前蹄離地,緩和停下。“你這閹賊,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齊修言立在那宮門口,一隻手背在身後,周身遍佈陰鷙。他輕微勾了一下手指,便立刻有護衛上前將王海緝拿,踢了他的膝彎一腳迫使他跪在地上。葉雲錦聽到這聲音,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打顫,手腳僵硬,心裡的弦緊緊繃著,忘了動作。“母後,這父皇纔剛駕崩,您便這般著急離宮,怕是不妥吧?”說著,那個聲音朝著馬車這邊靠近。葉雲錦咬著下唇,臉色發白,想發出聲音,可卻失了聲。“母後,您這是要去哪啊?”“太子殿下,皇後孃娘出宮乃至奉了陛下遺詔,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放娘娘出行。”王海在一旁磕著頭求情。“哦,是嗎,遺詔在哪?”他饒有興致地朝著王海看過去,眸子卻藏著暗沉和妒忌,彷彿下一刻,整個人就會被點燃。王海低著頭,未敢看他的神色,隻是將懷裡揣著的聖旨掏了出來,雙手遞上。齊修言慢悠悠接過聖旨,垂眸掃了一下。下一瞬,手上的青筋暴起,顯得猙獰可怖,渾身燃燒的怒氣更是讓他宛如厲鬼一般駭人,“你這死奴才,竟敢假傳聖旨,該當何罪!”“撕拉”一聲,手中的聖旨被他撕成了兩半。聽著那聲音,葉雲錦臉色更加慘白,無端的想起上輩子那些日夜,齊修言就是這樣撕碎她的衣裳,撕碎她的尊嚴的。“殿下息怒,奴才這聖旨是陛下親手寫的,還望殿下明鑒。”齊川冇有再管跪在地上的王海,而是陰鷙的目光放在馬車的車簾上。“母後,您不出來解釋兩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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