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所謂長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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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議事廳之後，林季便帶著馮芷若來到了書房。

剛剛坐下，馮芷若便開口道：「方纔在議事廳裡，那子鼠看了我許多次，雖然隻似是不經意間的打量...」

「我知道。」林季打斷了馮芷若的話，輕嘆道，「事到如今，你總該跟我說說這所謂長生殿了吧？」

馮芷若沉片刻，苦笑一聲。

「長生殿中還有一些是我昔日的好友。」

「怎麼，你還怕跟那些人刀兵相見？」林季挑眉。

「總歸是有些顧慮的。」

林季搖頭道：「你再繼續顧慮下去，等你我都一命嗚呼了，或許也就不必顧慮了。」

聞言，馮芷若長嘆一聲，終於不再堅持。

「所謂長生殿，便是為了謀取長生。」

「怎麼，你們這些瞞天之人，依靠著奪舍重活一世，還不算長生？」林季詫異道，「本就是壽命五百年的道修士，壽元將儘之後又再活一世，你們一個個甚至比大秦王朝還活的久些，仍不知足？」

馮芷若微微搖頭。

「若隻是單純的活著，與行走何異？」

「哦？細說。」林季來了幾分興趣。

「此事...還要從奪舍之法說起。」馮芷若的臉上泛起了幾分回憶似的表。

「想來你也曾聽說過，雖然有奪舍重生之法，但無論是哪門哪派，隻要是類似的手段，從來都是限製重重。」

「聽過。」林季點頭，「有違天道，自然要有所限製。」

「那你可知道是何等限製？」馮芷若又問。

這倒是把林季問住了，奪舍重生是忌的手段，雖然這般做的人不，但卻有人會宣揚出來。

即便當初在監天司總衙，林季看到相關的記載也不算多，而且大多都語焉不詳。

「願聞其詳。」

馮芷若輕嘆道：「無論是哪門哪派的奪舍手段，其實都殊途同歸，藉著自的道韻掩蓋天機，再以魂魄替換來完奪舍...這等手段非得是道修士才能做到！雖然道之下也能奪舍，但卻無法掩蓋天機，奪舍之後會被天道所針對，甚至更有甚者，一個不慎便引來天罰。」

「所以你們被稱為瞞天之人，隻有道修士奪舍之後才能稱為瞞天之人。」林季恍然。

「不錯。」馮芷若點頭道，「而奪舍之後，無論你選擇的有多麼好的天賦，你都隻能依著前世的路繼續修鏈。」

「有何不可？有更多時間尋找前路，豈不是正好？」林季不解。

馮芷若卻搖頭。

「你也是日遊修士，如今更是接近道！你難道不明白，元神與不契合的下場嗎？我前世隻用了一百年便就道巔峰，卻在此境界困頓了四百餘年不得寸進！」

林季瞳孔微，他終於明白了一些。

馮芷若則繼續道：「我自忖天賦不遜於任何人，千多年之前，我加太一門時，我師尊是當時太一門掌門。他一見我便驚為天人，我是他最後一個徒弟，真正的關門弟子。」

「那時的太一門還是真正的道門領袖，九州道門莫敢不從！天下英才皆以能加太一門為傲！管中窺豹，我的天賦你應當能理解了吧？」馮芷若這話像是自傲，但的語氣中卻冇有毫得意。

「但即便如此，我壽元將儘時也看不到那道境的路。」

說到這裏，馮芷若臉上的苦笑又濃厚了幾分。

「所謂奪舍之法，說是要尋找天賦上佳的孩...可是，能突破道的修士，誰人不是真正的天才？而世間又哪有那麼多天纔給我們奪舍？這所謂天賦上佳或許還比不上我等瞞天之人原本的天賦！」

「天賦本就不如前世，還要有神魂不合的弊端！林季，你說你若是曾經會過站在眾生之巔，重活一世之後，你會心甘願的蹉跎下去嗎？」馮芷若問道。

林季思忖了片刻，微微搖頭。

若是他帶著此生的記憶重活一世，自然不願平凡一生。

雖說他也不是什麼懷大誌的人，但見識過了這世間的種種，他更是明白修為的重要。

起碼要能自保，不至於到個什麼厲害人，順手就給自己弄死了，自己連反抗都做不到。

而想要自保，在林季看來，至得道才行。

這還隻是他而已。

似馮芷若這般曾站在巔峰的，恐怕更是不願接如今連道都不是的結果。

見林季搖頭，馮芷若輕笑道：「想來你也該理解我等瞞天之人的苦悶了吧？想要重活一世的都是前世不甘而死的，前世不甘，如今又豈肯茍活？前世尚且能俯瞰眾生，如今卻連道都難上加難，你能接嗎？」

聽到這裏，林季已經明白了。

「長生殿能讓你們道？」

「不。」馮芷若搖頭道，「道並非是簡單的修為堆疊依靠時間便能做到，你應該明白，要麼自悟道，要麼依靠道圖！我等都是曾經道的修士，悟道不難，如今卡在道之前，隻是因為神魂不合而已。」

「所以長生殿能給你什麼？」林季問道。

馮芷若語氣變得悠長了些，似是有些不甘。

「長生殿有解決魂不合這個弊端的辦法。」

聞言，林季瞳孔驟。

這個答案，才讓他終於明白那勢力為何做長生殿。

若是能解決瞞天之人上最大的弊端，不僅僅意味著他們此生可以道，更意味著，此生過完，他們還能再次奪舍！

這不是長生這是什麼？

雖然林季知道，每次奪舍都還有別的弊端，如元神要被削弱等等。

但在毫無弊端的重生麵前，這些不過是瞞天之人早就走過的路，再走一遭而已。

「原來如此，好一個長生殿。」林季長舒一口氣。

僅是這一條，就足以讓九州所有的瞞天之人歸心了。

而瞞天之人又曾是各家門派各個勢力的頂尖人，傳承、機等等，幾乎九州所有的事，都曾被這群人掌控著。

想到這裏，林季終於到了幾分後怕。

可接著，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是如今還被困在佛國，用天機的話來說，被八十一個禿驢圍著天天唸經的那位。

老瘋子，秦臨之。

「等等，秦臨之也是奪舍重生，可他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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