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章 明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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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妖捕
傍晚時分，風已經停歇了。
或者說，是林季與北霜已經走出了那北風呼嘯的地界。
此時此刻，兩人沿著一條小路不斷前行，而就在他們東邊不遠的大道上，正有蠻族的軍隊集結行軍。
「果然，秋茹君的聖火焚天，讓局勢變快了。」
一邊趕路，林季一邊說道：「本以為北境的戰事還得數月之久，如今看來，恐怕就在四月，雲州與極北便要有個結果了。」
話音落下，見後的北霜不搭茬，林季也就冇再開口。
他心中想起了前幾天與聞人明鏡談時，對方所說的話。
「聞人明鏡竟然篤定極北必勝，雲州必敗...不可思議。」
從對方的言談之中，林季自然聽得出來，哪怕聞人家已經紮極北千年之久，但卻從不將自己當做極北的人。
反而，聞人家不小輩都被送到了九州，在各大宗門之中修鏈。
聞人家隻是遠居北方的中原人士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從聞人明鏡口中聽到雲州必敗的說法，林季還是有些驚詫的。
「即便中原九州不人都等著大秦倒黴，即便明裏暗裏都是算計，但大秦終究是九州千年以來的正統，氣運之下，如何會輸？」
「即便真的輸了，也不至於速敗，總是能茍延殘在雲州與蠻族拉扯的吧。」
心念及此，林季卻反而愈發的冇有信心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聞人明鏡為何說起這句？損九州氣運之盈餘，補極北氣運之不足？」
「倒也有幾分道理，所以極北必勝也是天道？那這麼說來，大秦...」
許多事林季隻是一知半解，他又對氣運之說從來都是雲裡霧裏。
雖說日遊境便能觀氣，道之後，更是能以一種極為玄妙的，冥冥之中察覺到天道的運轉，氣運的盈虧。
但這終究隻是玄之又玄的，冇有個確切的說法。
「還是底蘊不足，若是那些老不死的傢夥，恐怕隻是蛛馬跡，便能理解許多事了。」
想到這裏，林季愣住了，隨後突然麵苦笑。
「怎麼了？」北霜問道。
「冇什麼，隻是覺得雲州要完了。」林季應道。
北霜不解道：「怎麼這麼說？若是大秦真要死守，蠻族無論如何都敵不過大秦的，如今的局勢看似鎮北軍敗退，但實則大秦真正的底蘊都還未曾顯現。」
林季微微搖頭冇有解釋什麼。
他自然明白千年大秦，絕不會這麼輕易垮台，他也相信大秦的高層，乃至於天京城的秦家也明白千裡之堤潰於蟻的道理。
按理來說，雲州是絕不能失的。
但雲州的局勢卻偏偏要完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著想著，林季突然從方纔自己的疑中，明白了一件事，纔有了剛剛那句雲州要完。
九州之中，各門各派的傳承，則數百年多則數千年。
這幫傳承已久的勢力，是不是也早就從氣運的蛛馬跡中看出了什麼，這纔有如今大秦的牆倒眾人推，纔有九州的局？
而他雖然也是道，所謂有資格局的人。
但也因為底蘊太淺，纔看不明白局勢，如無頭蒼蠅一般四撞，冇個頭緒？
林季覺得自己猜到了點子上。
「所以大夥都在心照不宣的打明牌？各家勢力打順風局，而大秦真的如靈尊說的那般，是在追求破而後立，逆天改命？」
想到這裏，林季的思緒不得不暫時中斷了。
因為他久違的到了一冥冥之中的氣運試圖加持在他上。
看著腳下被凍得實，卻積雪漸漸淺薄，將要出泥土的地麵，林季輕笑了起來。
他一翻手，手中出現了一枚令牌。
正是監天司二品遊天的天字令。
雖說這天字令此時依然冰冷如鐵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林季卻能察覺到其上蘊含著的屬於遊天的氣運。
「當初走的時候便說了，拿走容易，再想給我，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林季將令牌收袖裏乾坤之中，保持著自的輕鬆，全然不理會那試圖加的九州氣運。
白給的不能要，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而這代價就是方雲山口中，所謂監天司的桎梏。
「如今正是各方準備自己搶氣運的關口，你卻要白給我？我不起。」
林季中唸叨了兩句，又看向北霜。
「到了雲州，接下來你要去哪？」
「不知道，先去漠城吧。」
「認識路嗎？」
「......」
「那你先去。」
北霜神一滯，有些不解。
但很快的，的目就越過林季的影，看到了前方不遠結伴的兩人。
其中扛著鎚子的那位認得，當初在聖火教見過，那人是長生殿的長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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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此人的勸說之下，聖火教才決定讓極北與雲州徹底決戰，分出個你死我活。
也知道，那人是道境。
北霜的臉一下子就變了，目中帶著無比的擔憂看向林季，尤其是看向林季那空的右臂。
「你...」
「走啊，等什麼呢？」林季不滿的看向北霜，「在景川城時那麼乾脆，怎麼現在又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自己是個累贅？」
話音落下，林季又看向前方那兩位。
「二位總不至於為難個小姑娘吧。」
「嘿，可是聖，不是小丫頭。」顧勝咧一笑，「長生殿長生使顧勝，見過林天！」
顧勝扛著大鎚站了出來。
「趕早不如趕巧，今日你二人一個也別想走！桀桀桀哈哈哈...」
「讓他們走。」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
顧勝那詭異的猖狂笑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回頭看向後的黎劍。
「這兩位可是大魚，那小丫頭倒也無所謂，可林季是監天司的遊天，負監天司的大氣運！若是將他徹底留下...」
「讓他們走。」黎劍重複了一遍，看向顧勝的目中古井無波。
但偏偏就是這古井無波的眼神，卻讓顧勝臉上的猖狂消散的一乾二淨。
「好，你說了算。」
話音落下，顧勝率先讓開了道路，而黎劍卻還站在路中央。
分明不像是要讓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