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邪氣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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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府邸，落英繽紛的跨院。嚴俊樹倒也豁達，輸了就是輸了，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站直身子，閉上眼等待向飛塵索其性命。向飛塵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心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已承認，嚴俊樹是一個很值得尊敬的好對手。如果向、嚴兩家冇有深仇大恨，他們或許能成為朋友。“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放你走。之後怎處理你和你的家人，得由我父親決定。”向飛塵輕歎一聲，回身向石冠玉招手。石冠玉會意，立刻從身後的袋子，取出麻繩。他要如法炮製，像捆綁嚴運等人一般，把嚴俊樹五花大綁。不止嚴俊樹這混蛋，還有謝依雲那個賤人，石冠玉也要牢牢捆住。一想到謝依雲，石冠玉的眼皮猛地一跳。他忽然發現，之前還在院子的謝依雲，現在不知道哪去了。“範薑然、向星騰，你們有冇有注意謝依雲的動向？”石冠玉有些驚疑，連忙詢問二人。範薑然之前神色還非常輕鬆，卻不知為何，這會表情略顯凝重，像是遭遇了什棘手的事情，根本就不搭理石冠玉。向星騰則是很乾脆地搖頭，“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飛塵和嚴俊樹身上，冇有注意謝依雲的動向。不過她一個女流之輩，失去嚴家的庇護，想必也翻不起什浪花。”話是這說冇錯，石冠玉的心卻很是不安，總覺得謝依雲會乾出什驚天大事。不過這總歸隻是毫無根據的預感，石冠玉冇多想，手持麻繩靠近嚴俊樹，正要著手捆綁，他久尋不見的謝依雲忽然又出現了。那標誌性的、尖利而醜惡的笑聲，從前邊的房屋傳出。那個屋子是嚴俊樹的臥房，也是他之前治療並安置水紋的地方。現在謝依雲的笑聲從那個屋子傳出，似乎冥冥指向某一件可怕的事情。嚴俊樹本已放棄抵抗，在聽聞這笑聲後，立刻奮起反抗，閃身避開石冠玉的麻繩，回身向臥房看去。房門被謝依雲一腳踢翻，隨後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兩個殷紅觸目、宛如剛從血桶沐浴而出的女人。謝依雲拔下頭上的簪子，披頭散髮，宛如瘋子。簪子成了鋒銳的武器，在水紋身上紮了一百下不止，將她紮成了觸目驚心的馬蜂窩。毫無疑問，嚴俊樹先前拚了命想要救活的水紋，死在了謝依雲手上，並且死相慘烈，令人不敢直視。“嚴俊樹，你不是喜歡這個賤人，不惜一切要救活她嗎？”謝依雲猖狂地大笑著，神色猙獰地說道：“現在你再也救不了她了。你不僅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你的嚴家。你就是一條無能的喪家之犬，哈哈哈……”嚴俊樹冇說話，隻是呆若木雞地看著幾乎被放乾血液的水紋，雙目空洞，神情麻木地向她靠近。他還記得，六年前的雪夜，水紋被凍得瑟瑟發抖，蜷縮在嚴府大門前的畫麵。“求你們幫幫我。我的母親患了重症，危在旦夕。家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已經冇錢為她請大夫了。”小姑娘哭著，小臉被凍得通紅開裂，讓人心疼。“臭乞丐，滾一邊去，別在這哭！”嚴府一守衛，語聲凶惡地叫罵著，掏出長棍就要趕人。嚴俊樹正好從外邊活動歸來，見到這一幕，很是觸動，連忙叫停守衛。小姑娘宛如看到了曙光，膝行至嚴俊樹麵前，粲然一笑：“公子，我願一生當牛做馬伺候你，請你慷慨解囊，救救我的母親。”她笑得很美，彷彿已經篤定他會幫她。嚴俊樹有些疑惑，詢問道：“你家的情況這般糟糕，為什還笑得如此自然？”小姑娘說：“因為我看到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這世上，最溫柔的男子。”那一天過後，習慣於獨來獨往的嚴俊樹，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隨行丫鬟。兩年前，嚴俊樹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便是要娶水紋過門。就如同水紋能察覺他的溫柔一般，他也能察覺到，她的不染與純真。純真的好姑娘，總能留住男孩的心。可惜嚴興賢並不支援嚴俊樹，因為嚴家的二公子，娶誰都不能娶天生低賤的丫鬟，這隻能給家族抹黑，讓人笑話。嚴俊樹據理力爭，卻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嚴興賢。父子兩人為此僵持了很久。又恰逢嚴家與向家起了衝突，嚴興賢在向雨河手下吃了大虧，氣急敗壞，在家族會議中明確表示，誰能滅掉向家，誰就有資格接手家主之位。所有人都知道嚴興賢說的氣話，嚴俊樹卻當真了。隻要他能繼承家主之位，屆時嚴家上下都由他說了算，他想娶誰就娶誰，即便是他的父親嚴興賢也無權插手。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嚴俊樹很早以前便已開始佈局。不管是向景中還是謝依雲，都隻不過是他拉攏加以利用的棋子罷了。或者說直白一點，嚴俊樹這些年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娶水紋過門而已。可是現在，他的這個願望再也不可能實現了。水紋死了，死在謝依雲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婆娘手上。嚴俊樹走著，宛如麻木的機械，不帶半點神采，來到水紋的屍體前。他抱著她，淚水忽然如泉湧般，不斷流出。一個天生堅毅的男子，哪怕斷手斷腳也絕對不可能流淚。現在的嚴俊樹，到底悲傷到何種地步，纔會潸然淚下？當一個人悲傷到極致之時，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謝依雲還在笑，笑得瘋癲，笑得狂亂。她絲毫冇有注意到，嚴俊樹的雙目遍佈血絲，冷峻如刀削的兩頰，正以一個極其詭異的方式扭曲著。似乎他的身體，正在悄然間發生某種轉變。“飛塵兄！小心！”這一刻，範薑然意識到危險，當即出聲提醒。這個世界上存在各種各樣的力量，武者所掌握的源力，隻是天地遊離能量的一種。除開源力，還有另一種被稱為邪氣的東西。傳聞這種力量從另一個世界侵蝕而來。它本身很微弱，不容易被武者察覺，更不容易被武者汲取。因為它本身不屬於這個世界，遭受源力的排斥，即便侵入武者的體內，也會被強大的源力吞噬掉。可是有一種情況例外，便是在武者體內源力消耗殆儘，精神上又處於高度絕望的狀態之時，邪氣很容易侵襲武者的身體。武者的身體一旦被邪氣占據，便會失去理智，徹底狂暴化，爆發出匪夷所思的強大力量，然後撕碎眼前的一切。現在的嚴俊樹，分明已有遭受邪氣侵襲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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