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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西湖 作品

第三十四章 錢清一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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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淬父子被五花大綁押到了金兀朮麵前。

麵對敵酋,陳淬父子夷然不懼,揚著頭,斜睨著金兀朮。

“跪下!”

押解的士兵見兩人一點俘虜的覺悟都冇有,居然還敢這麼囂張,不由怒喝了起來,就要動手好好敲打敲打陳淬父子。

兀朮見狀揚了揚手,製止了士兵施暴,笑眯眯地對陳淬說道:“久聞陳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了得。”

“哼。”陳淬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勿需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哎呀呀,陳將軍此言差矣。”金兀朮笑道:“本王也是識英雄重英雄的人,對將軍仰慕已久。原來你我各為其主,迫不得已戰場上刀兵相見,如今你我卻可以把酒言歡,隻要陳將軍肯為我大金國效力,榮華富貴立馬可待,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哈哈哈……”聽到兀朮勸降,陳淬大笑了起來,恨恨地說道:“要我投降,真是白日做夢,我恨不得殺儘你們這些金狗!”

“你!”

金兀朮一時氣結,陰惻惻地威脅道:“我勸將軍還是識時務為好。”

“我呸!”

陳淬吐了一口吐沫,大罵道:“直娘賊,金狗!要殺就殺,我陳淬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有種就殺了我,哈哈哈……,要我投降,你們這些畜生不配!”

“哇哈哈……。”

金兀朮怒極反笑,兩隻鷹隼般的眼睛露出了凶光,“好,很好!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勸降無果,金兀朮下令開刀,陳淬父子壯烈殉國。

……

王燮一溜煙逃回了建康,杜充聽聞大軍潰敗,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杜充心裡碎碎念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建康是守不住了,不能在這等死,不能在這等死。”

可是能往哪去呢,去和趙構會合?

南邊的溧水現在已經在金人手裡,退路已被截斷,不行不行。

往西走,朔江而上,也不行,到處都是金兵,不安全。

看來隻能往東,找機會順江而下。

其實加上王燮一萬多敗兵,建康城內還有近三萬人馬,完全可以守住建康城。

此時杜充已是亂了手腳,冇有一絲戰意,隻想著早點逃出這個是非之地,甚至他心裡可能還有更不可告人的打算。

杜充主意既定,也不敢耽擱,彆的軍馬也不管了,就帶著自己老班底三千人急急忙忙出了城,往江北真州而去。

真州城不是已經陷於敵手了嗎,杜充怎麼還敢往真州去?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難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不得不說杜充詭詐,金兀朮主力都已在江南,江北僅僅是府州治所所在地控製在金人手裡,其他大部分地方還是控製在漢人手中。

另一方麵,躲在真州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可關係到杜充心裡最大的秘密。

杜充帶著三千人馬選擇了在江北長蘆鎮落腳,此地與建康一江之隔。長蘆鎮內有座長蘆寺,不過經過兵火,已有些破敗,杜充就住在寺內,膽戰心驚地求佛問神。

結果杜充到了長蘆鎮的第二天,就來了一個客人,原來是棄真州而走的守臣向子忞。

兩人見麵都有劫後餘生之感,不免一陣唏噓。

向子忞怕死棄了真州,終日就在真州境內浪蕩,聽說杜充到了長蘆,急忙忙趕了過來,建議杜充收羅船隻和他一起順江而下由泰州去浙江和趙構會合。

杜充正在思慮猶豫間,侍衛來報,說門外有個自稱是杜充老友的人求見。

來的人確實是杜充的老朋友,此人的到來既出乎杜充的意料,卻又在杜充的料想之中。

“杜兄,”唐佐終於見到了正主,連忙拱手作揖致意道:“杜兄彆來無恙啊。”

“啊!原來是唐兄。”杜充連忙迎了上去,十分親熱的攜著唐佐的手道:“快快上座。”

“杜兄,你我一彆已是經年,愚弟甚是掛唸啊。”

“是啊。”杜充歎了一聲,道:“你我兄弟自從河北一彆,再無音訊,每每想起,莫不唏噓。唐兄怎麼會在真州?”

“嗬嗬,”唐佐笑了笑,也不答話,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左右。

杜充心領神會,屏退了左右,笑眯眯地對唐佐說道:“看來今日唐兄到此確實不是訪友這麼簡單,不知唐兄有何見教?”

“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杜兄的慧眼。”

唐佐拋了一頂高帽,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位對兄台心儀已久的大人物托我給兄台送來一封信。”

說完,唐佐從懷中不知哪個犄角旮裡掏出了幾張紙遞給了杜充,然後壓低聲音道:“大金國四太子兀朮大王給杜兄的信”。

杜充有點激動地展信細細讀了起來,生怕漏過一個字。

等杜充細細讀完,唐佐才飽含深意地說道:“四太子識英雄重英雄,如果杜兄肯反正,四太子說了,將把中原之地封給你,如同張邦昌一樣。”

“中原之地,張邦昌故事!”杜充心裡一咯噔,腦子興奮地有點缺氧。

那、那、那是要發的節奏啊。

“不知杜兄意下如何,唐某也好回去覆命。”

金兀朮在杜充想瞌睡的時候送來了枕頭,他哪有不歡喜的。

杜充連忙收好信,起身對唐佐重重地作了一揖,媚聲道:“有勞唐兄回稟四太子,杜充敢不從命,願效犬馬之勞。”

“好!”

聽得杜充這麼一說,唐佐親熱地拉住了杜充的手道:“兄台真乃俊傑,愚弟在此先恭喜兄台,四太子說了,他在建康恭候兄台大駕。”

恭恭敬敬地送走唐佐,杜充心裡那個美啊,冇想到天上掉下了個大餡餅,他在為自己的運氣和作出的正確決定而慶幸。

跟著趙構有啥奔頭,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哈哈,到時候我也過把皇帝癮。

一想到這裡,杜充心頭就一片火熱,腦中飛舞的滿是自己坐龍床,底下烏泱泱一大片人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的情形,美啊,那個美。

有了金兀朮的承諾,杜充就帶著人馬屁顛屁顛地回到了建康城,隨即策反了建康知府陳邦光和留在建康的戶部尚書李棁準備一起獻城投降。

……

金軍突破長江天塹後,逃到越州的趙構更是憂心如焚,每天都在等著新訊息,但又怕傳來新訊息。

而朝中上下的輿論,已經開始對趙構出現了嚴重的不滿和指責,畢竟像趙構這樣怯懦的皇帝真不多見。

特彆是今日朝會時傳來了萬分緊急的軍情:隆佑太後差點遇險。

隆佑太後先趙構到洪州避險,可不久金人進攻洪州,隆佑又南下吉州,隨後又到太和縣。

怎奈金人一路窮追猛打,隆佑太後一行也是狼奔鼠突,到了太和縣喘息未定,又來報金人已近在咫尺,結果隆佑太後居然是步行從萬安逃到了虔州,差點就讓金人給捉了,真可憐了這個孟老太。

隆佑倉皇如此的訊息無異於火上澆油,今天的朝會眾多大臣和言官不乾了,話也說的很重很難聽,什麼不孝啊不忠啊之類的都噴了出來,他趙構差點讓唾沫星淹死,又半點反駁和發作的餘地都冇有。

“陛下。”

左司諫趙鼎怒目圓睜,憤憤道:“金賊猖獗,淩暴至此,陛下若一再退避,東南一隅皆不可保,更彆說雪此國恥、還複社稷,難道我們真要奔逃海外?果真如此,可算是泱泱大國數千年未聞之事了。臣冒死以請陛下效真宗皇帝故事,禦駕親征,震中外誌氣,正麵捍敵,以保社稷,以全華種!”

“陛下。”趙鼎的話一說完,呼啦啦就跪倒了一片,都是讚同支援趙鼎意見的。

綁架,這是道德綁架啊!

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趙構儘管心裡十萬個不情願,也不敢不聽從大臣的意見,要不然說不定明天就有第二個苗劉出現。

隻見趙構霍然起身,用儘全身的勇氣,道:“即刻傳檄中外,朕決定禦駕親征,與金賊決戰!”

“啊!陛下聖明!”

聽到趙構開竅,底下一片山呼萬歲和歌功頌德之聲。

趙構當朝作出了一個像男子漢一樣的決定,底下的翰林侍製也是妙筆生花,在極短的時間內寫出了一封經典的決戰詔書,昭告天下。

我趙構不是貪生怕死的慫包!

我包羞忍辱,為退避之謀,是因為父兄在難,百姓未撫,我不忍讓百姓再陷於鋒鏑!

像我這樣大仁大孝、忍辱負重的好皇帝已經不多了!

二十五日,趙構如約從越州出發,到錢清鎮。

結果到了錢清鎮當晚,收到了從前線發來的八百裡加急,趙構才知道早在五天前,杜充手下大將陳淬等率三萬多大軍與金兀朮決戰於馬家渡,結果兵敗身亡。

這個訊息有如五雷轟頂,趙構差點冇一口氣背過去。

怎麼辦、怎麼辦,我就知道不能去啊,完了,這下全完了。

趙構立時六神無主、失了方寸。

建康是江淮支點,又集中了宋軍在江淮的半數兵力,結果還是這麼快就被金人殺得大敗虧輸,建康眼看不保。

這樣的結果誰都想不到,和趙構一起禦駕親征的大臣們也都傻眼了,前幾天還群情激憤要與敵決一死戰,現在各個像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都不敢吭聲了。

看著眾大臣的反應,趙構失望地歎了一口氣,看來關鍵的時候也冇幾個人是頂事的。

最後還是趙鼎站了出來,說出了趙構最想說卻又不敢自己打臉的話:

敵我力量懸殊,我們肯定寡不敵眾,不如暫避鋒鏑,不要冒雞蛋碰石頭的風險。

最後,趙構“猶豫再三”,還是十分“不情願”地接受了趙鼎的勸諫,二十六日,又回到越州,順利地完成了錢清鎮一日遊。

哼,這次老子有事,金賊,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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